秃鹫小说

第十四回 嚈哒灭国称福地 殑伽河畔窥殉葬（第4页）

二人相视而笑。

能清听到这里，疑惑地问师父：“师父，龙树菩萨没说话，提婆菩萨也没说话，怎么一碗水，一根针，两人就那么会意了呢？”

玄奘说：“问得好！龙树的一碗水，比喻学问丰富渊博，佛性具足，满而不溢。提婆的一根针投入水中直入碗底，说明法尔如是，一探到底。提婆有心循流探源，掌握真正的智慧。”

能清恍然大悟。

后来龙树老了将去时，将衣钵传给提婆。所以提婆成为西天二十八祖的第十五祖。

由于提婆只剩下右眼，因此人们称他为“迦那提婆”，迦那意思是一只眼。所以“迦那提婆”就是独眼提婆的意思。

能自听说提婆自挖左眼，心下一惊，暗自说“成为菩萨都要自残身体吗？”

耳朵里又听师父说“提婆博学多闻，才辩超群，经常与外道辩论取胜。”赶紧守住心神，听师父讲下去。

提婆菩萨看到这里的人相信虚妄的诳语，哀怜愚昧的众人，到这里来诱导。

能净说：“这里的人深受外道的影响，提婆菩萨光说法恐怕不行吧。”

玄奘看了他一眼，说：“你认为提婆菩萨会像你那么愚蠢？”

能清向能净扮个鬼脸，说：“提婆菩萨善于用自己的身体行动来劝谕。”。

提婆来到水边。这时，又是一次沐浴。只见男女汇集，老少聚合，有的走进河中，有的在河岸，沐浴的，拍水的，随波而行。

提婆菩萨也参与到拍水的行列，却低头逆水而击，方式与众不同。

这别出心裁的行动很快就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有个外道走过来问：“先生，我们都是顺流逐波，你为何与众不同？”

提婆菩萨说：“我的父母亲属在执师子国，不知他们有没有水喝，希望这水能流到哪里，解救他们的饥渴。”

外道们说：“先生错了！你做的事太荒唐了。你怎么不多想一想呢？你家在遥远的执师子国，山川相隔，天遥地远。你在这里拍击河水，却想解父母的饥渴，就如同倒退着行走而希望向前进。这个道理我还从没听说过。”

提婆菩萨说：“这河水连幽冥的罪恶都能除尽，难道还不能解救我父母的饥渴吗？”

外道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提婆菩萨便向沐浴的人们解说佛法正道。很多人才明白所谓河水能洗净罪孽的说法是邪说，逐渐舍弃邪说，愿意接受菩萨的教诲。

能清说：“提婆菩萨真是能辩，一下就抓住了外道邪说的漏洞，使他们无话可说。”

能净、能自呵呵大笑。

玄奘又对他们讲：“你们不知道提婆菩萨的厉害，他曾经代表龙树菩萨到摩揭陀国的波吒厘子城，战胜了该国国王支持的外道，使佛教的教义得到传扬。”

能自说：“师父，弟子还想听听提婆菩萨的辩论故事。”

玄奘就说：“为师再给你们讲讲提婆菩萨在钵罗耶迦国与外道婆罗门辩论的事。”

三徒弟都很感兴趣，一齐静静地等着师父。

玄奘说：“有一次，提婆在钵罗耶迦国，同婆罗门辩论高手进行辩论。”

婆罗门先问：“你叫什么名字？”

提婆回答：“我叫‘天’。”

三徒弟一齐惊异：“嗯？”

玄奘说：“提婆，梵语是Deva，意思就是天。所以提婆的回答没有错。”

但婆罗门很不满意，又问：“‘天’是谁？”

提婆回答：“是‘我’。”

婆罗门没有问出提婆的破绽，便顺着提婆的回答问：“我是谁？”

提婆回答：“狗。”

能清就问：“师父，婆罗门问‘我是谁’，这个‘我’是他自己还是提婆？”

玄奘就说：“问得好！在印度各门各派学者中，‘我’是经常讨论的问题，讨论‘我’实际上就是讨论生命现象的主体。”

能净、能自也专心在听。

“我”有小我，小我就是我们每个人，也有大我，世间一切事物的本体。大我被称为“梵”。作为大我存在的“梵”存在于一切事物之间，所以叫“梵我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