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六回 茎莲花两世佛 龙窟佛影放光明（第3页）

几个徒弟见状，也只好劝师父听大家的意见。

玄奘坚定地说：“能看到如来真身之影，是亿劫难逢的机缘，岂有到此而不去礼拜之理。你们不妨先行，我去看看，随后赶上来。”

言迄，在当地一个婆罗门的陪伴下，玄奘迈着坚毅的步伐独自向城西南行去。

徒弟们想跟上来，被玄奘斥回。

西南行二十余里，到达一个小石岭。

登上石岭，就见一座佛寺，殿堂高大，重檐飞阁，都是就地取材，积石而成。步入佛寺，庭院静寂，屋宇萧条，不见一个僧人。寺中庭有佛塔，高二百多尺，是无忧王时代所建造。

玄奘四处寻找带路的人，最后见到一个小孩，玄奘向他打听洞窟所在。小孩说：“我知道这座寺院旁边有所庄院，离洞窟不远，法师不如先到庄院去。”

小孩领着玄奘来到庄院，找到一位知道洞窟所在的老人。玄奘打了个单掌礼，念了声阿弥陀佛，央求他带领自己去看看洞窟。

老人警告说：“此去道路荒芜，路上盗贼频出，很不安全。法师请三思。”

玄奘意志坚定，恳请老人带路。

老人便带着玄奘出发，走出几里地，路边果然跳出五个强盗。这五个强盗拔刀环围过来，拦住去路，逼住玄奘。

带路老人吓得呆在一旁，玄奘不慌不忙，摘下帽子，露出法服。

强盗说：“原来是个和尚。”又问：“法师要到哪里去？”

玄奘说：“我要去礼拜佛影。”

强盗奇怪地问：“法师难道没有听说这条路上有强盗出没？”

玄奘答道：“强盗也是人。今天，贫僧为礼佛，即使道路上塞满猛兽，也无所畏惧，何况各位檀越还是人呢！”

强盗听了玄奘的话，不知是觉得言之有理，还是对传说中的佛影好奇，非但没有干杀人越货的勾当，反而与玄奘结伴，一起前往洞窟礼拜。

老人带着他们，走到洞窟所在。一条深涧直入眼帘。只见这条涧，壁立陡峭，飞瀑泻银，悬崖笔直。

细看之下，东岸石壁上有个大洞穴，询问带路的老人，才知这洞穴是瞿波罗龙王居住的地方。

瞿波罗是梵语，又叫鸠波罗，牧羊人的意思。

在如来来世时，瞿波罗龙是放牛人，为国王供给乳酪，进奉时违反了规矩，遭到责备。这人心胸狭隘，怀怨在心。便购买鲜花，供养佛塔，以来生因果为记发毒誓，死后愿为恶龙，破坏国家，危害国王。然后一头撞向石壁，气绝身亡，化为大龙王。这个洞穴就成为龙王的居所。

瞿波罗化为龙王后，便想走出洞窟，实现当初的恶愿。这个念头刚起，远在中印度的如来便已知晓。如来可怜这个国家的百姓无辜被伤害，便运起神通，自中印度凌虚而来。

瞿波罗龙王见到如来，仿佛受了委屈的小孩得到安慰一样，不仅恶毒之心瞬间消解，还接受如来不杀生的戒条，愿护正法。它请求如来经常来到洞窟，并派出圣贤弟子，永久接受它的供养。

如来答道：“我将涅磐，会为你留下身影。然后派遣五个罗汉接受你的供养。以后即使正法消亡，这个影像也不会改变。如果你毒心发作，无法控制自己，只要观看我留下的身影，善心就会抑制住毒心。”

如来停了一停，又说：“在我涅磐后漫长的一个贤劫中，当有世尊出现，他也会怜悯你，留下影像。”

如来吩咐完毕，便凌空返回中印度。他在洞窟外面留下二块方石，其中一块上面有如来脚踏的痕迹，隐约可见，有时会发出光辉。洞窟的左右有很多石室，是如来的弟子们参禅的地方。

玄奘听罢老人的介绍，费劲地攀到洞穴口，洞口狭小，探身望进去，洞内光线极差，幽冥昏暗，一无所见，耳朵里真切地听到山水滴在岩石上的滴答之声，水滴从山岩上流下来，汇成溪流，在石径上淌过。

老人说道：“法师径直进洞向东走，碰到洞壁后，再后退五十来步，面向正东观看，佛影就在那个方向。”

玄奘进洞，按照老人所说，信步前行五十步，果然触及洞壁，后退五十步站定，凝神屏息，面向正东，至诚地顶礼膜拜。连续礼拜了百多次，仍然一无所见。

玄奘不禁大为自责，自觉业障深重，懊恼之下，大放悲声。痛哭之后，又怀着更为虔诚的心，礼诵《胜鬘》诸经。

玄奘念念有词：“大悲大导师，微笑非无因。愿佛利众生，垂哀决定说。”

“尔时法起如来端严赫奕。阎浮檀金晖焕照朗。散注无量百千俱胝那由他微妙光明如大金柱。”

“此佛真实师子吼法。若闻净心乃至一称善哉者我皆摄护。亦为弥勒之所顾召。斯人两肩担我菩提。”

《胜鬘经》就是《狮子吼经》。是如来藏系的重要经典。玄奘一边念经，一边诵诸佛偈语，又礼拜了一百多遍。

恍惚间，东壁出现一个钵体一般大小的亮光，闪烁不定，倏忽熄灭。

玄奘又悲又喜，继续礼拜，不久东壁又出现盘子一样大小的亮光，闪现几下又熄灭。玄奘心意更加坚定，发誓不见世尊影像，绝不离开。

就这样礼拜了二百多遍。猛然间，奇迹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