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十七回 戒日王伐五印度 阿逾陀无著化亲（第3页）

往佛寺东南行不远之处，有一巨大精舍，也是石作地基，砖砌屋宇，高达二百多尺。屋内设有如来立像，三十多尺高，系用鍮石铸成，装饰种种珍宝。精舍四周的石壁上，雕刻着如来修菩萨行时的经历事迹，刻画详尽。

正在观看，耳朵里面传来断续的鼓乐丝竹声。

闻声而行，至精舍往南不远之处，是座日天祠。

玄奘对弟子们说，我们去看看这个祠。你们也了解一些宝光天子的事迹。

进了日天祠，能清见到这天子塑像浑身上下装饰璎珞，给人以光芒四射的感觉。忙问：“师父，这位天子是何等人物？”

玄奘告诉他们，日天祠是宝光天子的祠庙。

三弟子均望着师父，能自性急，说：“师父，这三光究竟有什么神圣之处？”

玄奘接着说：“宝光天子是三光天子之一。”

三光是哪三光？乃日天子、月天子、明星天子之谓也。《法华经玄赞》说，“观音名宝意作日天子，即此宝光。大势至名宝吉祥作月天子，此即名月。虚空藏名包光作星天子，此名普香。”

玄奘说：“宝光天子是观音菩萨的变化身，位于太阳之中，太阳即其宫殿。他的塑像，赤肉色，左右手持莲华。”徒弟们仔细看，果真如此。

出了日天祠，往南不远之处，有一座大自在天祠。

玄奘问徒弟们，记不记得大自在天。

能清回答道：“记得，在迦比试国时，弟子们看到外道涂灰派，师父就讲过大自在天是这派外道的主神，又称湿婆。”

能自看到祠内中间有根大柱，形状如男根，觉得惊奇，对师父说：“这派外道如何在祠内立塑这种东西？”

玄奘告诉他：自在天外道将男性生殖器作为天神的神实来祀奉。只要是自在天外道，祠内都有天根，且形状极其宏大。涂灰派外道宣扬大自在天在三界有三身。一是法身，存在于法界。二是受用身，居住在色界自在天宫，即佛法中的摩醯首罗天，这个受用身，三目八臂，身长万六千逾缮那。三是化身，随形六道种种教化。

逾缮那是古代印度的一个计程单位，是牛一天行走的路程，并无确切的长度。

日天祠和大自在天祠都有晶莹青石，上面雕刻精美异常，规模同于如来精舍，各有一千户净人充当洒扫役徒。平日里击鼓奏乐，丝竹之声昼夜不断。

都城东南方六七里处，殑伽河的南岸，有座佛塔，高二百多尺，乃是无忧王所建造。当初如来曾在这里演讲无常、苦空不净等佛法，历时六个月。

塔旁则有过去四佛的坐处以及散步场所的遗迹。又有收藏如来头发、指甲的小塔。人们如若患病，只要诚心绕塔祈求，必定可以康复，受其福慧恩泽。

观瞻完佛寺、佛塔，玄奘和弟子们回到跋达逻毗诃罗寺。在这寺通共住了三月，跟随毗离耶犀那三藏读完《佛使毗婆沙》、《日胄毗婆沙》。

告辞跋达逻毗诃罗寺僧众，玄奘一行从曲女城向东南行走，一百多里后抵达纳缚提婆矩罗城。

纳缚提婆矩罗城，遗址在今卡瑙季东南般葛尔冒以北奈瓦尔。位于殑伽河东岸，方圆二十多里。花卉、树林、清泉、湖池，互相映照。

纳缚提婆矩罗城的西北方，殑伽河东，有一天祠，楼阁重重，高台层层，工程奇特，形制各异。

城东五里处，有三座佛寺，也是合用墙垣，门户各自开设。僧人五百多名，全都研习小乘佛教说一切有部。佛寺之前二百多步处，有一佛塔，乃是无忧王所建造。塔基虽已塌毁，仍高一百多尺。

当初如来在此说法七日，塔内有如来舍利，经常放射光芒。塔旁则有过去四佛的坐处以及散步场所的遗迹。

佛寺以北三四里处，临近殑伽河岸，有一佛塔，高达二百多尺，乃是无忧王建造。当初如来在此说法七天期间，有五百饿鬼来到佛处，闻听佛法之后，领悟真理，从而脱离鬼道，转生天界。

能净听说五百饿鬼脱离鬼道，又与能自一齐说道：“请师父详细为弟子们讲来听。”

玄奘说：当初佛祖渡过殑伽河，来到这里说法。这时来了五百饿鬼。这五百饿鬼，个个面目狰狞，肌瘦黝黑，头发蓬乱，如同烧焦的柱子。肚子大如太山，咽喉细似针尖。全身都在燃烧，让人望而生畏。

饿鬼听说佛陀说法，急忙赶来，恭恭敬敬地说：“世尊，我们不知前世造了何种恶业，以致于沦落至此，四处奔走只为求取一些食物，但都不能如愿。如果看见美味的食物，飞奔而去，食物也会变成脓血。”

佛陀遥望大河，吩咐目连：“你让这些饿鬼饱餐一顿吧。”

目连按照佛陀的吩咐，准备让饿鬼饱餐一顿。但是饿鬼们的咽喉细如针尖，浆水食物根本无法进入饿鬼的咽喉。

佛陀以神力打开饿鬼的咽喉，目连再为他们施水。由于饿鬼们欲望极大，一口气吸进很多，结果全都肚子胀裂了。

佛陀为五百饿鬼开示悭贪的过失及布施的功德，当天夜里，五百饿鬼即命终，投生至忉利天。

听师父这么一讲，三个徒弟都困惑了。能自问道：“这些饿鬼有什么业报得以转生天界？”

玄奘又对他们讲：五百饿鬼实际上是迦叶佛时代的五百居士。当时，这些居士聚会，许多乞讨比丘来乞食，这五百人心怀瞋恚，粗言恶语道：“这些迦叶佛沙门弟子，常常来乞食，形如饿鬼。”

他们过去讥说迦叶佛的沙门像饿鬼，就受到饿鬼业报，身受饿鬼身。但是由于命终之前，向佛陀发起清净心，所以转生天上。

能清想：“五百饿鬼的因果业报是告诉人们什么道理呢？骂人饿鬼自己感受饿鬼之苦，看来佛法的不妄语是真理。”他告诫自己一定要做到不妄语。

说法塔旁边有过去四佛的坐处以及散步场所的遗迹。在塔旁边又有收藏如来头发、指甲的佛塔。

玄奘师徒在羯若鞠阇国从容游历的时候，戒日王仍在四处征战。

在跋达逻毗诃罗寺住了三月有余，玄奘便向住持告辞，从曲女城向东南方行走六百多里，渡过殑伽河，南下前往阿逾陀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