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才二十多岁,正是青春烂漫的大好年华,别说人生了,就连上帝赐予我们的身体都不曾享受过呢。
要是就这样煳里煳涂被流弹打死了,或坦克车碾死了,怎么会甘心?
或许真是物极必反的道理,当恐惧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大家反而不那么恐惧了。
再加上当时是夏天,大家又各自和相熟的人搂抱着,温度孕育情慾,导致有些原本就是情侣的开始互相爱抚,互相摩挲,随之,亲吻和激情便变得水到渠成,瓜熟落蒂。
在她们的感染下,一些不是情侣的男女也开始纠缠在一起。
燕,你应该可以想像的到,在那样一个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丢掉性命的时刻,大家谁不想今朝有酒今朝醉,尽情享受人生的欢欲?
就这样,我和甄星,还有段逸,根本就没考虑什么道德,什么伦理,主动或被动地,迈出了我们三人一起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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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原……原来是这样!”李雨轻声细语的一席话,却听得路燕是通体发冷,动魄惊心。
想当年,在那场风暴中,本就对政治不感兴趣的她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知读闲书,哪会想到腥风血雨中竟还会发生这样的奇艳际遇,不由又是感慨,又是好气,不知不觉中,脸上对李雨的恼怒消失了不少。
“后来,等风声渐渐稳了,我们都回了学校。我和甄星虽然一直有参与活动,但却都是随大熘的小角色,法不责众,学校根据上面的要求也就大事化小,只是各自给了个记过处分。至于段逸,他本来就是学生会干部,学潮期间政治立场又一直很坚定,那晚去广场救我们的事也没曝光,所以很快被升为学生会主席。这些你都是知道的。”见她神情渐转,李雨心情也是大好,说话也更加坦率。
“至于我们三个的那……那件事嘛,我们后来也想就此打住的,可是,可是,你也知道,那种又刺激,又兴奋的感觉,我们三个任凭是谁也无法忘却,于是,也就瞒着你,一……一直持续到现在。”说到关键的时候,李雨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觉得对不起好友。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话说到这里,路燕的心思已经不在羞恼上了,而是开始对三人之间那种奇特的关系越来越感兴趣,李雨本是无意的一句“你也知道”,一下子触动了她敏感的神经。
她还以为,李雨已经知道了她也和苗雯玲谷勇一起玩过三人行呢。
“呸呸呸!你……你们仨什么感觉,我……我怎么知道?”说着,脸上已飞起一抹潮红,两人之间的宿怨和隔阂愈发消散。
“你是不知道,是不知道。”路燕如此小儿女般的反应,更使李雨安心,情不自禁地暗叹毕竟是多年的姐妹交情:“后来,我们也不止一次想对你坦白,可是每次想给你说的时候,又总顾虑重重。你这人好强,清高,又骄傲又死要面子,知道了段逸和我们的事,还不把我们都给撕了,你们的家庭毁了不说,咱们多年的友谊也……也……。所以,我们犹豫过来犹豫过去,也就也只没有告诉你。”
李雨的话,正说中的路燕个性中的痛处,让她不禁暗暗感叹:“唉,也确实。按照自己的个性,他们仨这事要是真在几年前让我知道了,我还真会闹他个天翻地覆不可。可是,现在嘛,就难说了。谁让我自己也禁不住诱惑,已经和谷勇那个小坏蛋也那个了呢。”
将心比心,推己及人,事情至此,路燕对李雨的恼怨已经是彻底释然。
在心中,她不得不暗暗叹服:至少在感情这事上,李雨,她的这个闺蜜,比她要潇洒得多。
想到这里,她扭转脸,重新开始正眼直视老友,叹道:“唉,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再说它还有什么用处,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到底还有没有可能将我家那口子给救出来?”
听到话题转到了营救段逸的事情上,李雨眼里不由也露出一丝迷茫:“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老公不是已经去省城了么?他会尽力的。”
李雨不说甄星去省城的事还好,一说路燕反而又有点生气了,想到平时甄星对自己眼馋不已的样子,不由有点担心他营救自己老公的诚心,低声嘟囔道:“他会尽力?哼,我不信。这都去了好几天了,还没有一点消息。我看他是巴不得段逸被一直关在里边吧。”
“啊?燕,你怎么能这么说啊。我老公可不是这样的人,这次去省城,他几乎把家里的所有存摺和银行卡都拿走了,连他公司的执照和资产证明也都全带着。他说,真不行的时候,就是把所有的东西拿去抵押做保,也要把你老公给保出来。”听了她的话,李雨感到有些委屈,连忙将甄星走时祝福她千万不要告诉路燕的话都说了出来。
这下轮到路燕吃惊了,她瞪大了双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啊?!雨,你……你说的都……都是真的?”
她可知道,甄星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公司规模虽然不算太大,那也得值上一个多亿。
现在听李雨的语气,看来他是摆明了已做好准备,为救段逸纵使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路燕不由暗暗感慨:这两个男人,一个宁愿分享自己的娇妻,一个甘心倾尽自己的家财,这究竟是一种何等铁的友谊!
而李雨,对于甄星这种近乎败家的行为竟然也这么坦然!
路燕更是另眼相看:“雨啊雨啊,看来过去我也小瞧了你。”
“当然都是真的,难道我还骗你不成。我老公前天晚上还打电话回来,说他正再四处托人活动呢。至于这两天他为什么没有电话,我,我也不大清楚。”看着路燕震惊的模样,李雨不禁又是为老公骄傲,又是为情人担心。
“哎呀,对了,对了!你说我之前怎么就没注意到呢!”所谓旁观者清,当事者迷,这时,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林海音突然叫喊了起来:“雨姐,路姐,我想,很可能星哥在那边的活动现在已经起作用了。”
“你这话怎么说?”路燕和李雨齐齐望向她。
“你们想想,星哥是星期天晚上去的省城,周一周二开始展开活动,然后昨天上午搜查组就到路姐家搜家,今天上午,省纪委乾脆又派来人,专门找路姐谈话。你们不觉得,这一系列事情之间有某种联系么?”林海音双眼闪光,透露的满是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