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暝将自己先前的猜想告诉了风槿,两人说了一会,没讨论出什么有用信息,她突然问道,“那位邓布利多教授,他之前也是每天早晚来我们家一次?他好像特别关心汤姆,超出了陌生人之间的关切,难道他是巫师社会中,关爱特殊小巫师类似机构的管理人?”
“当然不是,巫师的社会,有些松散,没有这个机构。”风槿想了想,说道,“他只在汤姆洗浴的时候来,先前他嘱托我若是汤姆醒来,告知他一声。”
“我们两家离得近,下午密涅瓦、是邓布利多家的猫头鹰,正好带来一些邓布利多送给你的糖果,他收了信知道汤姆醒过来,只是我没想到,他会来得……这么急。”
风槿揉了揉眉眼,她有些困了。
但还是努力打起精神来,关切道,“风暝,你和汤姆相处得还好吗?他心思细腻,正好和我家的小风暝旗鼓相当,你们之间没准会有更多的话题。”
“还行吧。他有点傲慢,年轻气盛的,还总容易生气,看到他徘徊在生气的边缘,我就觉得……好玩又有趣。汤姆挺神秘的,他天生就会说话写字,自如地运转身体里的魔力。”风暝来回踱步,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愣愣张口,深吸一口气说道,
“啊!像转世重修。”
在邛棂,除非是生前有着特别强大的执念,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没人会选择‘转世重修’这条路,这条断绝升灵的唯一道路。
没人会信前生今世,他们修灵只有今生这一世,升灵只有一次。
“不对不对。”她摇摇头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他的眼神不是,我看过他眼睛的。”没有九幽的痕迹,瞳孔周围没有萦绕紫色。她转念一想,继续说着,“或许这个世界的魔法不能以邛棂灵力的思维来思考,好在,汤姆正好出现,再过几年,我的身体就会全好了,再也不用喝那些苦药啦。”
风槿轻声笑出了声,小姑娘撅嘴嫌弃的小表情,特别惹人注目,让她心生怜爱。
风暝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随后又伸手捏了捏风槿脂白的手心肉,以求示好。
她眨巴眨巴眼睛,轻声说道,“风槿,我不是埋怨你每日辛苦给我熬的那些汤药,但是真的很苦,真的。良药苦口利于病,我知道这个道理……我一直觉得,在这个世界,你能引导我成长,我上世肯定做了天大的好事,才能让我遇见你,祖母。”
“是嘛?是不是又偷吃糖啦,说话这么甜呐,”风槿慈祥笑着,愈发年轻的面容在昏黄的灯光更增添了几分温婉,她以指节轻轻梳着风暝及腰的长发,目光在桌上的画卷停顿片刻,沉思道,“你是最珍贵的,你是我的骄傲,风暝,无论是于我来说,还是于丹郢风姓。”
风暝嗓子眼有点紧,她环手抱着风槿,说不出一句话来。
如果时间允许,她就想它停留在这一刻,永远珍藏在她心上。
至于后面的丹郢风姓,风暝自动屏蔽掉。
反正她现在不在邛棂,什么丹郢,什么风姓,与她何干。
月上柳梢头,和风槿又待了许久,风暝才一三步作一步,直到风槿困倦得不住点头,她才不舍地回到了卧室。
她知道,以后,风槿清醒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了。
现在的卧室是她原来伦敦那间的两倍大,可惜不是独居,而是她和汤姆的合居卧室。
合居卧室相当于两个卧室的拼接,靠窗的这边住着风暝,阳光略少的那边住着汤姆,中间有一道隔音帘横亘在中间。
隔音帘是风槿特地在信上特地要求祁凝华带的,风暝听说是那是渺音山授课圆室隔开学生的,帘子的两面各有一个挂钩,只有两边的挂钩都挂在帘绳上,帘幕升起,两边才能交流说话。否则,就是一道无形的白墙。
风槿说这件事的时候,风暝才一口闷下苦涩汤药,为了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她拧着眉头,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至于汤姆,在风槿单独和他聊了一会后,他也点头了。说的什么风暝偷听不了,她换位猜了下,风槿肯定将部分真相告诉了汤姆。
他们和汤姆无亲无故,将真实的收养原因告诉了他,也免得汤姆疑神疑鬼,想得太多。
得益于魔法的便利,合居卧室前有两个房门。
风暝径直走向那间刻有玫瑰的房门,大门自动感应来人,没有拧转门把手,一阵波纹浮现又消失,她直接回到了她的左边卧室。
她右手边的隔音帘如同一道白墙矗立,也不知邓布利多会和汤姆说什么。
风暝又打了个长长的呵欠,蹬掉了凉拖,翻身一头扎进了床上。
能说什么,无非就是汤姆的人生安全,父母的仇人将仇恨延续到了他身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当然是蛰伏啰。
风暝一边迷糊不以为意地想着,一边将薄被重点盖在自己肚子上,再舒适找个睡觉姿势,不一会,沉沉跌入了梦乡。
夏去秋来,冬雪春雨,四季轮转不停,又一个七年过去了。
东方既白,清晨的阳光跳过窗户,飞奔向柔软的床榻上,却扑了个空。
夏日的破晓总会更早些,早上五点,风暝就快速起了床,她就去往二楼走廊的末端,拧转了左侧房门的门把手,开启了晨间训练。
一个独立的武术室,虚拟的浩瀚星空中,只有风暝一个人在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