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位上的伏特加大气也不敢出,他也是组织老人,知道摆在面前的两个都是组织内顶尖的杀神,他谁也得罪不起。
他只能麻溜地解开安全带,给蝉生叶枝让出上车的空间——
双门四座的跑车后排大都逼仄,哪怕是保时捷也并不例外。
蝉生叶枝的目光在驾驶座上停了一瞬,琴酒冷冽的目光顿时射了过来,一并出现的还有背后伏特加的吸气声。
她轻嗤了声,没再说什么,矮身钻进了狭窄的后座。
后排和前排之间的距离不远,车内空气几乎像是凝固了一样。
压迫感太强,伏特加系安全带的时候甚至手滑了一下。
卡扣弹回座椅靠背的时候,两道幽幽的视线几乎同时射了过来。
伏特加不由打了个哆嗦。
一路上也没人说话,只有引擎的声音和着汽车行驶的节拍。
伏特加这一路开得都战战兢兢,生怕车里的两个祖宗一言不合再动起手来,那样的话,他这个池鱼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直到车子开进了那个疗养院的停车位,伏特加才长舒了一口气。
好消息,他终于结束了这段艰难的路,更好的消息是他不用跟着下车。
虽然同样是基酒类的代号成员,不过绝大多数时候,他的任务都只是给琴酒打下手。
他知道组织里的一些秘密,但知道得不多也不详细。
比如说他知道大哥每隔一段时间总会来这里见“那位先生”一次,但他并不清楚具体在哪里,也不清楚是以什么样的形式。
他也不需要了解那些。
伏特加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以他的能力想在组织里单打独斗只有被那些聪明人吃干抹净地份。
他不可能脱离琴酒单独存在。
他只想安心当好大哥的司机就够了。
夜里的疗养院很安静。
早已过了正常老人的休息时间,于是原本用来掩人耳目的那块区域几乎一个人也没有,只有藏在暗处的几个不易被察觉的监控兢兢业业地发射着电子信号。
穿过长而寂静的走廊,蝉生叶枝和琴酒两个人又来到了白天里来过的那间病房。
像这样一天里两次来到这个地方的情况其实并不多见。
这里是组织最机密的地方,事实上,组织里的绝大多数人没有资格知道这个据点的存在,更没资格知道BOSS的真实样子是什么。
对于组织里的大多数人来说,首领只不过是一个被称为“那位先生”的符号。
对于蝉生叶枝来说,其实也没有区别。
她刚来组织没多久就被带来了这里,见到了这位被称为“那位先生”的男人。
事实上,那个时候,他的身体就已经很糟糕了,虽然也偶尔能外出走动,但绝大多数时间都只会在据点里发号施令顺便疗养。
——这就是蝉生叶枝看到的。
十三岁那年,她被赋予了随意出入这里的权限。那个时候她也曾经有过一点近似动容的情绪。
他告诉她,她可以把他在的地方当成自己的家。
她也曾想过要把这里当成“家”,把那位先生当成“家人”。
可组织又怎么真的能和“家”一样呢。
那个时候,已经获得代号的蝉生叶枝几乎没有时间“回来”,她几乎总在为任务奔波,不必任务的时候也要去学校补上落下的进度,能缩在车里啃上两口面包填饱肚子或者睡上一会儿都显得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