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轻笑一声的换成了陈朝,他摇了摇头,看向她。
“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的言语无奈,眼眸中也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意味。任兰嘉看着那双眼眸,不知为何,突然很想避开。
她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她移开双眸。
“把观心放了。今日我要见到她。”
说完这句话,任兰嘉起身就想走,但刚起身她的手腕被人抓住。随即轻轻一拽,她跌进了宽厚的怀里,坐在了他结实的大腿上。
他环着她,把她扣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
“你又要就这么走了?连我为何抓了观心都不听了吗?”
方才看着她起身,陈朝内心闪过一阵莫名慌张。本以为她又要同他红脸,没想到却这么淡然。就是这份淡然让陈朝慌张。也正是这份慌张让他毫不犹豫就拉住了她。
“登月楼一事后,你以为我还会不同你商议就动你的人吗?我也不曾想过抓观心,只不过有人暗中送信,信上有散播太尉府谣言的线索,底下人顺藤摸瓜查到了她然后抓了她罢了。我发觉是她后,没有审她,也没有问她任何事,只是让人给她治了伤。即便你今日不来,我的人今日本也会放了她。”
他的气息随着怀抱包裹住了任兰嘉,他每说一字,任兰嘉都能感受到他的胸腔在震鸣。而他的一字一语也从她的耳中钻进了她的脑海里。任兰嘉脑中思路百转千回,各种思绪混杂在一处。
有人递了信?什么人?这么隐晦的事居然有人发觉了,还捅到他那去,意欲何为。
任兰嘉怔住,陈朝挪开下巴,抬手抚了抚她的头。
“我实在没有力气。我书案抽屉里,有一个墨色匣子,你去帮我拿来可好?”
第94章
陈朝不仅放柔了语调还带了一丝轻哄的意味。他本以为还得再哄上几句,怀里的人却已经用手抵开他的胸膛。
“松开我吧。”
陈朝闻言,从善如流很快就松开了她。任兰嘉从他怀里起身绕过屏风往前堂走去。
她的身影刚消失在屏风处,陈朝就敛起所有笑意,然后甩了甩头。他现在头脑昏胀,极难保持清明。叶芙蓉也不知道在哪弄的迷药,威力甚大。
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传来了轻巧的脚步声,陈朝正了正脸色,再抬头,就见到她抱着匣子缓缓走来。
待她走近,陈朝先是接过匣子,后又扣住她的手腕,让她坐在自己身侧。
匣子看着普通,但细看之下竟然没有开合之处。任兰嘉只看到男人修长的手指在匣子上四处摆弄,随后咔一声,匣子开启。
精巧严密的匣子里装的不是什么珍贵宝物,而是一张张纸。纸张有大有小,方才熟练摆弄匣子的手如今也目标准确,在一叠纸张中抽出一张。那张纸张被递到了任兰嘉面前。
字条上不过寥寥几字,却让任兰嘉刚稍稍柔和了一点的眉眼又变得锋利。任兰嘉将纸条叠起,攥在手中。
陈朝适时用大掌抓着她细嫩的手:
“你也看过字条了,抓她确实并非我本意。我除了府中侍卫,还有一批暗卫在外头。他们只负责外头的事,也不认得她,这才闹了这乌龙。我本只想和徐弘确认下她的身份,确保她对你没有异心再同你说的。只是,你本就因为登月楼一事恼了我,如今又出了此事,我怕你恼怒之下又是将我赶出府了。”
颠倒黑白,睁着眼睛说瞎话。
陈朝也没想到自己有一日竟然可以这般信口胡诌,装腔作态。明明欺他,瞒他的人是她,结果却是他要佯装自己什么都不知情。
不过他的示弱和装腔确实起了作用,任兰嘉确实心乱了片刻。但很快她又定下心来。
“观心伤了,我要伤了观心的人。”
陈朝闻言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