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骄认真:“捉弄我的时候。”
“冤枉啊……”顾念安垂头丧气,反思一下自己,有时候好像确实挺烦人的,逗顾骄玩的时候像是故意拽女生辫子的小学生,但……谁让他那么可爱,谁能忍得住?
“难道沈月卿就能忍住不逗你?”他不服气。
顾骄想了想,“嗯……好像也会。”
顾念安总算找到点平衡了,“这就对了,所以你其实也讨厌他的吧。”
顾骄:“……好像不讨厌欸。”
顾念安:“?”
顾骄捧着脸,眼睛不好意思地转向一边,“月卿逗我的时候一点都不讨厌,我还是很喜欢他。”
顾念安:·。·
他木着脸:“所以你现在最喜欢的人是沈月卿对吗?”
顾骄:“我也喜欢哥哥呀!”
顾念安不依不饶:“哥哥和沈月卿,选一个,你更喜欢谁。”
顾骄特别为难,“那不一样,哥哥和月卿是不可以放在一起比较的。”一个是胜过血亲的兄长,一个是终身相依的恋人,完全不同的两种情感,怎么能有高下之分?
顾念安的表情慢慢垮下来,“有什么不一样?那我换个问法,你哥我和沈月卿一起掉进水里,你救谁?”
顾骄傻眼了,“哥哥,你不是会游泳嘛……”
“我是说假如,我和他都不会游泳,只能救一个的情况下,你选谁?”
这次顾骄完全没有犹豫:“救哥哥!”
顾念安意外地看着他:“真的?”
顾骄坚定地点点头,完全没有心虚的迹象:“真的,我一定会救哥哥。”等哥哥安全了,他就去水里陪月卿。
顾念安不知道顾骄的心声,听见他毫不犹豫地选了自己,别提有多开心了,此前因为弟弟被人拐走的憋闷顿时一扫而空,他嘿嘿笑了起来,抱住顾骄的脑袋一顿揉,“好好好,不枉哥哥疼你一场。”
见哥哥终于高兴了,顾骄也就高兴了,跟着他一起笑了起来。
到了复查的日子,顾骄陪着顾念安一起去医院体检,结果显示顾念安的身体状况良好,正在快速恢复中,大概率能在顾骄婚礼之前完全康复。
他们顺便去看了看顾二叔的情况,自从那天抢救失败之后,顾二叔就彻底瘫痪在床,再也没有睁开过眼睛,医生说他的大脑还有意识,只是求生意志微弱,自己不愿意醒来。
那天在抢救室外发生的事情顾骄都听说了,通过顾夫人的转述,他能将事情还原出个大概,小叔对哥哥的疗愈仪动了手脚,想趁机要了哥哥的命,刚好自己出现在监控画面里,他顺势就想嫁祸到自己头上,还好月卿在关键时刻出现,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小叔眼见大势已去,掏枪想要和大家同归于尽,却没想到枪支走火,最后意外打伤了他自己……
看着这个一手造就了自己痛苦的小叔,兄弟俩的表情都很复杂,说不介意是不可能的,但要说恨吧,似乎又不彻底,不管怎么说,他终究是顾家人,和顾念安血脉相连,又亲眼看着顾骄长大,顾骄的整个童年都充满了他的身影,每一个生日他都不曾缺席。
顾骄给他拉了拉被子,鼻腔有些酸酸的,他怎么也想不通,从小到大那么疼爱自己的小叔,最后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金钱和权力,难道真的比血缘亲情更可贵吗?
如果从一开始的亲近都是伪装,顾骄很想问问他,有没有哪怕一次,他对自己的笑容里有过真心?
可惜,顾二叔永远也无法回答了。
最后他们什么也没说,看了顾二叔一会儿,默默离开。
眼看婚期一天天逼近,各项准备都提上了日程,这天顾骄去书房找顾夫人,见她正执笔垂首写着什么,顾夫人是有名的书法大家,作品能在市场上卖出高价,顾骄好奇地凑过去,想见识见识名作的诞生,却冷不防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红底金纹,印着双喜,这是一封婚礼请柬。再看旁边,同样的请柬已经高高堆了一摞,全是顾夫人亲手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