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虽然失去了桃木剑这个大杀器,但对付佟仪文这几个小鬼还是很容易的,几下就用符咒给他们定了身。
然而,景水芝深陷孽债,被怨鬼索命,霎时已是元气大伤,倒在地上,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道士看着这个情景,一时怔愣不已:“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景莲生冷笑一声:“我说的,你恐怕不信,但他们呢?”
说着,景莲生随手一挥,被定了身的佟仪文又重新活动起来了。
在景莲生的质问下,佟仪文声泪俱下地控诉道:“景水芝从一本不知哪里来的古书里,看到了什么阴婚还阳的法子,动了念头,想复活她死去的孩子。因此,她便故意招徕一些活人进我们家做什么少奶赘婿,其实都是要配阴婚的。只是苍天有眼,次次还阳都没有成功。这些活人被她害死,她还说不能白白浪费了,又从那本书里学的秘法,把这些鬼困住,养鬼运财……”
佟仪文的话如同晴天霹雳,让道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企业家竟然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来,简直是颠覆了他的想象。
白情终于反应过来,问佟仪文道:“你进景家这么久了,还陪她做了这些事,照理说是不需要你来配阴婚的,那怎么连你自己也赔进去了?”
佟仪文鬼眼淌下血泪:“我也以为,我帮她做了这么多,她已当我是盟友。没想到,老太爷居然让白情来质问她有没有做过损伤阴鸷的事情,她怕事情败露,就把我灭口了……”
说到这里,佟仪文声音颤抖:“我死得冤枉啊!我原本以为,我和她是有真感情的!可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狠毒,连我也不放过!”
说着,佟仪文伤痛不已。
道士终于了解了来龙去脉,看向景莲生的眸光十分复杂:“您……您是他们家老太爷?是、是我错怪您了?”
景莲生冷哼一声,并不多言。
白情看着景莲生那滋滋冒烟的手掌,心想:我的霸道老太爷,都疼死了吧,还装酷呢。
道士也注意到景莲生冒烟的手了,满脸愧疚地说:“瞧这……实在是我莽撞了。我给您道歉。要不,我、我给您治疗一下?”
“呵,区区小伤,何须挂齿。”景莲生冷道,背着手转身就走了。
白情:……疼得都踱步了吧。
你这厉鬼,死了都不用入棺,因为多大的棺材都没有你死装。
道士站在原地,目光依然凝视着景莲生远去的方向,心中充满了震撼。
白情拍拍他的肩膀:“很多时候,事情都不是你所看到的样子的……人心复杂,世事难料,我们所能做的,就是保持一颗明镜般的心,去洞察真相,明白是非。”
道士根本没听白情的爹味输出,却猛然回过神来:“这鬼把桃木剑也薅走了,我……我追上去要他归还,会不会很没礼貌?”
白情:“……呵,别想了,这死鬼是不会还你的。”
一想到这个,白情心里就发酸。
这剑可是那个辞迎的东西呢!
说不定今天晚上还要抱着睡觉狂亲一百遍呢!
这死鬼,在我面前是冷酷老太爷,在他身后是痴情小寡夫。
白情一边咬牙切齿心有不甘,一边快步往外走,因为他的确还是很担心景莲生的手的。
他只想:日,我还真的他大爷的很爱他。
白情顺路走回西屋,到了莲池之上,看到波光微微,浮叶朵朵,不禁一阵心悸:这莲花开放之时,就是景莲生许愿之日……
“辞迎,辞迎……”白情低声念叨着这个名字,拳头不自觉地紧握,像是想捏碎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一样。
白情一边不甘地低喃着,一边下意识把目光落在粼粼的池面上。
乌云散开,皓月当空,池面变得明亮,白情这才看清一道影子。
一道一直站在他的背后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