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忽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胃里翻腾起来。“阿米莉娅!”我加快了步伐,假装没听到朱利安的声音。他还是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想要拉住我。我们已经来到了走廊外面的草地上。有几个学生向我们投来了奇怪的目光。我停了下来,生气地瞪着他。“你想要什么?”“我们得谈谈,”他急切地说,“也许时机不对,但——”“怎么了?”我板着脸,用生硬的语气说。更多学生从教室里涌了出来,我有些不自在地朝四周看了看。“我们边走边说,行吗?”朱利安恳求地问。尽管我在心里十分赞同这项提议,但我不想让他认为他赢了。我眯起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不。就在这儿。”他叹了口气,无奈地点了点头,在说话的时候没有看我。“我在放假的时候写了几封信,好弄明白一些……事情。总之,我最终了解到了真相——我觉得你也应该知道,但是——”他停了下来。我不耐烦地抱起双臂,但还是没忍住,好奇地扬起眉毛。“怎么了?”朱利安飞快地看了我一眼,深吸了一口气。“卡珊德拉在饮料里放了迷情剂。”我张张嘴,可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这给了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在圣诞舞会上,当你走开以后她找到我,给了我杯峡谷水。当时我完全没想到她会做什么手脚,所以——”“所以你写信给她,”我结结巴巴地插嘴道,“因为你不认为自己是自愿吻的她?”我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才能继续,“然后你到现在才告诉我?”朱利安皱起眉,却什么都没说。“天啊,我真不敢相信你。”我摇着头朝后退去,但他拉住了我的胳膊。我挣扎了几下,可没有成功。终于,我爆发了。“我整个假期都在等着一份道歉的信——据我对你的了解,朱利安·迪戈里,你足够聪明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错误的。你能理解我的心情,不是吗?但你却在事情过去那么久以后才来通告我,这段时间里一直在跟卡珊德拉通信?”他仿佛被我的话刺痛了,猛地松开了手。“你这么说不公平!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以为你不想跟我讲话!”我感到嗓子眼儿里好像被卡了什么东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接着,我做出了最愚蠢的行为:转过身径直走开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往哪儿去。看在梅林的份上,我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向朱利安发脾气是我最不应该做的了——对他的脸嚷嚷显得幼稚而且可笑。在内心深处,我相信他是无辜的。天啊,我真希望他是无辜的。也许他真的是受到了迷情剂的影响,可每当我试图说服自己时,就能看到他跟卡珊德拉在温室后面那一幕。更何况他没有任何证据。确切地说,我一直在纠结是否要找他问个明白,甚至让他把卡珊德拉的信展示给我。但在真正想明白该怎么做之前,我决定尽量躲着朱利安。魔药课简直成了一种折磨。我转向了汤姆·里德尔,既是出于需要一个搭档,又是因为这样最能惹恼朱利安。不幸的是,与汤姆共事几乎成了一种惩罚;他总用冷漠的态度面对我,偶尔才会用嘲讽的语气批评我做出的魔药。“你猜怎么着,”我在一句极其刻薄的评语后愤愤地扔下手里的工具,“要不然你来把这些雏菊梗切得整齐些!”他直接拿起小刀,一言不发地切了起来。我目瞪口呆地瞪着在他手下完成的材料,不得不承认自己刚才做的实在是太逊色了。我撇撇嘴,恰好看到了朱利安的眼神。他迅速低下头,这让我的心情低落下去。汤姆出人意料地问:“你这个假期过得怎么样?”我差点把碾槌砸到手上。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我抓起魔杖在坩埚上煞有介事地挥舞起来,同时故作轻松地回答道:“还不错。除了我总是会做噩梦,关于——”我顿住了。汤姆盯着我,就像是在看一个还算有意思的节目。我很肯定他微笑了一下,但当他说话时,话里包含了几乎算得上是和善的同情。“真抱歉。”我为他态度的转变感到有些惊讶,不过还是礼貌地点点头,表示对他关心的感谢。当他捧着一把干曼德拉叶子的粉末走过来时,我向旁边挪了一些。出乎我的意料,汤姆忽然耳语道:“你知道,你可以报复他们。”“嗯,什么?”“她夺了你的东西,两次。你不会想要第三次了吧?”我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接着,我差点因为惊讶背过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