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到最后,还是她的玉儿受苦。
她这一生已经毁了,绝对不能再让玉儿跳进火坑。
周婉如眸中冷下来,
“母亲是菩萨心肠,您若是不忍心,儿媳去做便是。”
一个在京城毫无根基的孤女,难道还拿捏不了吗?
自见到宜真的那一刻起,老太太就料到了如今的状况。
恍惚想起义女在临终前,声声泣血,恳请让她的一双女儿远离京城,送回清安县的祖父家。
只是如今的侯府早已不复当年的势头,金丝楠木后坐的主母也不再是她。
老太太闭眼不语,长叹出一口气。
周婉如明白,这就是默许的意思。
。
朱雀街热闹非凡,书肆里,宜安惊呼;
“阿姐你看!”
宜安指着泛黄的书脊,那卷《百州志》躺在木格里,纸页边缘虽起了蠹痕,仍能辨出前朝书楼的朱砂印。
一问价格,老掌柜竖起两根手指。
竟要二两银子,但看着爱不释手的妹妹,宜真决定咬牙买下。
哪想老掌柜慢悠悠开口:“二十两纹银。”
她拿钱的手又收了回去。
“这书镶金了不成?”秋兰惊得直吸气,这价钱都快抵上闲云院半年的炭例了。
宜真用绢帕裹着指尖轻翻书页,“这是前朝庄学士的书,手批本要价三百两。”
这还是宜安从前的先生说的。
明明刚吃过饴糖,宜安却觉得舌尖发苦。清安县书铺里最贵的《农经政要》,不过才三两。
“不要紧,等我日后攒够银钱再买。”
她像个小侠士一样潇洒转头,宜真二人笑着跟上去。
走了一段距离,书肆里的伙计追出来唤人,
“几位姑娘留步。”
他把包好的书递过去:“你们的书落下了。”
见是那本《百州志》,宜真素手轻推,
“这并非我们所购,小哥是怕是认错人了。”
“是那位小郎君赠的。”
顺着他的目光向上看去,就见徐昭立在书肆二楼的槛窗前。
是他?
原来他们父子是京城人。
“劳烦小哥再帮忙送回去吧,我们与那位小郎君并不相熟。”
伙计急得搓手,那小郎君一看就是富贵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