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恪疾驰如赛车,不过卢欢看了一会发现方向不对劲,她默默拉住车顶的把手:“咱们这是要去哪啊?”
“去朗村啊,它就在那户婆婆家的后面。”
“那么近?”
“对我当时也觉得是不是自己想错了,但是现在感觉应该是正确的,不是有那么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卢欢不说话了,她很困,特别困,非常困,于是她窝进座椅里面:“我再眯一会儿,睡醒叫我,别一个人行动。”
“好。”收到回复后的下一秒卢欢就睡着了。
没过多久,还没等陈恪提醒,车停下来,她自己就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不是地方到了,而且车旁边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还有几个半大孩子眨巴着好奇的眼睛,跳起来往车窗里探。
陈恪等前面的人群走散开后,找了片空地停下来。
等下了车,俩人走进人群里,有卖鸡蛋的,有卖活畜的,还有各种衣服。街道两旁的商贩看见人就激动地拥上前去,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绵绵不绝,夹在中间的人则游走在各种商品和食物中间,挑选着自己想要的物品。
卢欢有点懵,不知道好端端地带她来早市干什么,正要问的时候,被陈恪眼疾手快投喂了块不大的锅盔,肉馅,还怪香的,本来就刚吃完早饭没多久,肚子还不是很饿,这个大小解解馋很好。
“大姐好,您知道朗村怎么走吗?”陈恪一边擦着手里的饼渣,一边问锅盔店主。
大姐上下瞧了瞧陈恪俩人,不冷不热地回道:“知道,你就顺着这条街一直往上走就到了。”
“往上走?往上走什么…哎呀陈恪你别拉我,咱得问仔细啊。”
没多闲逛,陈恪拽着卢欢又多去问了几家,得到了相同的回复后,马上回到车里就顺着村民给的指引一直往上去了。
说是往上,还真是往上因为顺着这条乡路就是上坡了,肉眼可见应该是个大丘陵,路上坑坑洼洼,全是大小不一的石块,极度不好走,路上偶尔能看到男人背上捆着个孩子在走。
这丘陵是大,都赶上一座山了,跟那个盘山公路似的,一直绕啊绕的,卢欢一直犯困。一边嚷嚷着:“有的时候晚上熬的夜白天双倍都补不回来。”一边又睡着了。
直到中午,终于到地方了,看到一处破木牌匾上“朗村”两个大字,陈恪才确定她俩终于到了,兜兜转转绕来绕去,还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她把卢欢叫醒,一起进入村子里面,这村子相当于是处于丘陵的顶端,地势很平,村庄一览无余,很破,说实话和今天用来混淆她们视听的那个荒村子很像,不过唯一的区别的就是这里有人。
可能是听到有外来人的声音,有村民从屋子里出来,出来也只是站着,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那眼神说不上友好,阴冷阴冷的,好像带着钩子似的,趁你不注意就勾你一块肉下来。
而且,能从村民的穿着上来看,这村子很穷,非常穷,九十年代虽然比不上陈恪原本的时候,但和上个世纪闹饥荒那会比,物质生活已经丰富了不少,但他们就好像灾民似的,个个面黄肌瘦,皮贴在骨头上,做个动作就扯出树皮般的纹路。
有个看着年纪很大的老人拄着树枝颤颤歪歪就过来了,旁边跟着个稍微年轻些的男人。
走到陈恪面前后就把树枝狠狠怼到地上:“我们这里不欢迎外人,立马给我滚出去!”
被人不太友好地对待,陈恪倒是面不改色:“老伯您最近是不是突然生了怪病?”
老人皱巴在一起的纹路突然松了。
陈恪继续道:“身上是不是总有被人挠过似的怪印子?”
向下的嘴角上升了一个弧度。
陈恪接着趁热打铁:“印子奇痒无比,里面好像有虫要钻出来似的,挠过后皮肤会溃烂,还会生疮。”
纹路像开水白菜浇过汤汁似的直接展开了。
老人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旁边稍微年轻些的男人走上前来,可能正要问些什么,陈恪先一步开口了:“不好意思,我们俩是作家,为了找些灵感出来采采风,我们可以去你们村里看看吗?”
年轻男人嗫嚅了两秒,随即伸手让她们跟着自己走。
旁边的卢欢一脸问号,咋的?难道还有她不知道的暗号吗?
顶着众多村民的目光,男人领着他们进了一处宅院,一进去这个布局就相当眼熟了,几乎就是破烂版本的杨郑家宅院,连门口柱子的摆设都是一模一样的。
那杨郑当时说的是他妻子设计的宅院就是个大大的谎言了,现在看这个情况来看,完全是他自己设计的,而这个设计就是继承自他自己的家。
中间宅子宅门大开,正中间是个椅子,而旁边才是个桌子,那个老头子就坐在椅子上,正闭着眼睛,两腿极大地叉开,两手抓着树枝卡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