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恪总是能隐隐约约觉察到杨郑的眼神在跟随着她们,时有时无。
因为来人众多,厅堂外面有很多临时搭建的祭棚,主要来供宾客休息,棚内摆了一些茶水、水果和食物,吊唁完的人三三两两坐着等一会的出殡仪式。
陈恪拉着卢欢找到杨郑看不到的地方坐下,顺手从桌上拿了杯茶水猛地灌进胃里,茶水可能倒得太久了,已经凉了,一如她的冰冷的手。
她压低声音,对卢欢说,你去看杨家盟的尸体了吗?
卢欢很诚实地摇头:“没有,当时法医在旁边工作,我去了打扰人家,我就顾着做杨郑的笔录去了。”
“那行,你就听我的结论吧,那个遗照上的男孩和溺水死亡的男孩,不是一个人。”
卢欢张大了嘴巴,啊????
她说话都有点磕巴了:“不…不可能吧,你是不是看错了?我虽然没直接去看过尸体,但是法医的照片我喵过几眼,那确实就是一个人啊,眉毛,眼睛,鼻子,嘴都是一模一样的啊。”
陈恪非常肯定地说:“那确实不是一个人,现在我非常懵,因为如果有两个孩子的话,到底溺死的是真正的杨家盟,还是这个照片上的?”
那另外一个不是杨家盟但却和他长的一模一样的孩子,现在在哪里?是活着?还是…死了。
陈恪返回来给卢欢解释到:“因为那个溺水男孩的耳垂处有一颗痣,但是遗照上的没有,耳垂是光秃秃的。”
卢欢还是不信:“你会不会是看错了?”
“不可能,因为那张遗照放大了那么多倍,即使那颗痣再小,也可以看得很清楚,我刚才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确实是没有,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再去看一遍。”
“那我再去看一眼。”卢欢唰地起身:“这种事情不能太草率,我需要自己再去看一遍才可以信你。”
她去了,没过多久就回来了,在陈恪身旁坐下:“确实是没有,你说得对。”旋即她又否定似的摇摇头:“那你也敢确定溺死男孩耳垂有痣吗?”
“当然。”她举起手要发毒誓的样子,卢欢赶紧把她手给扯下来:“好好好,我信你,我信你。”
陈恪没提在纸人还原案件过程的时候,纸人耳垂处也是有颗痣的,那个纸人只是有着类似于姜饼人的轮廓,其他五官着装特征一概没有,因此唯一的那颗痣应该是非常重要的特征。
所以除了她自己亲眼看到的,那个纸人耳垂处的痣也是有力证据,当然她不可能把纸人拿出来给卢欢看痣,所以她只能发毒誓来证明自己。
卢欢这下不吭声了,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过了一会:“你还记得咱俩刚才在车里的推论吗?”
“当然。”
她喃喃道:“当时我问你这个时候杨家盟已经死了,那么陪着杨郑和小儿子杨家荣去钓鱼的大儿子又是谁?”
我又补充了一句话:“总不可能是鬼吧?”
她转过头来盯着陈恪:“那么如你所说,他俩不是一个人的话,刚刚的问题就可以完美解答了。”
陈恪眼睛亮了一下,她压根都没想到刚刚的事:“确实是唉!”
卢欢又补充道:“还有杨家盟日记本里的那个他!当初他不是隔一天才去上一次学吗?”
想到这里陈恪也跟上思路了:“还有还有!当时他同学姜蔚说过杨家盟有的时候,特别能说,嘴里不带消停,跟换了个人似的。”
两个人异口同声重复了最后的那句话:“跟换了个人似的!”
“所以说…”陈恪接上:“所以说当时上学的时候,杨家盟不在的日子,都是另外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替他上的,而因为他们长得太过相像,因此都瞒过了同学和老师,毕竟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去上学这种推论太过奇怪了。”
卢欢道:“那么这件事就和杨郑脱不开关系了,毕竟我当时给杨郑做笔录的时候,把笔记本给他看过,他应该是明白的,但他什么也没说。”
“可是他为什么这么做呢?费这么大精力做这种事,又杀人,他有什么好处呢?而且另外一个男孩到底还活着吗?”
陈恪顿时觉得压力巨大,需要尽快破案了,如果…那个男孩还有幸活着的话,越快是不是就能把他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