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除了,她会上皇家的玉碟,此生都要在宫闱中度过。这也是他卑劣的私心。
“作为回报,我会寻医士替你阿弟治病,薛家的爵位也只会留给薛珩。知道你忧心你阿姐宜兰,不日,待矩州境况稳定些,你姐夫陆寒宵便会回京述职,这次我会让他久留,如此一来,你与你阿姐也可团聚。”
宜锦静静地看着他,眼前之人实在太过于了解她,以至于他所开出的条件,她根本无法拒绝。
她抿唇,失落道:“陛下其实一早就打算好了。奴婢的意见于陛下而言,于太后娘娘而言根本不值一提,不是吗?”
萧北冥愣住了,他袖笼下的手微微攥紧,这样紧张的感觉,他已经许久没有体验过,良久,他忽而道:“不是的。”
她的意见,于他而言,弥足重要。也因此,他才不敢去听,不敢去问,那样便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敢去想他在她心中是何分量,更不敢赌有朝一日她是否会后悔留在宫中。
宜锦静静注视着他,琥珀色的眼底渐渐有些湿润,她低声道:“奴婢想要的,从来只是大家平平安安,最好什么波澜都不要有。”
这些人中,不知从何时起,多了一个萧北冥。
她只希望他平安。
她知道,他想让她平等立于人前,想予她庇佑,予她荣宠。
可声名是君王的脊梁。她不愿让他为她弯了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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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阵阵吹过,帝王的声音落在旌旗咧咧之声中含糊不清。
宜锦垂首,思索良久,终于开口道:“奴婢出身先靖王府,若再入后宫,恐激起诸多谣言,对陛下不利。”
萧北冥盯着她的面颊,“你是在担心我?”
不知为何,宜锦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那里藏匿的情绪太过深沉,她低声道:“陛下的名声事关国体前朝,奴婢和邬公公自然都很担心。”
她连担心他都不敢承认,往往还要带上邬喜来。
曾入靖王府,是她心结,亦是她伤疤,这道疤其实一直未曾自愈。
她将创口展露于他面前,不是因为不愿为妃,而是不愿让他受人言所伤。
她看重他的声名,胜过她自己的声名。
谁还能够说她不够勇敢?
帝王声名,不过是青史中寥寥几笔,身后之名,皆为虚幻,他从未在意过。
可是与她相处的每一瞬,皇极殿每日的灯明灯灭,一日三餐,喜怒哀乐,却实实在在,令他心安。这些比那些虚幻的浮名,更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
他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与她也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从没人教过他,该如何爱一个人。
他所能给予的,只有所谓的荣宠,但那远远不够,配不上她。
除了她,从没有人珍重过他的声名。那些他也从不在意。他如今唯一想珍重的……
唯有她而已。
他许她入后宫,或有私心,但在这里,他能在举目之处为她撑起一小片天地。
这一小片天地中,她不必臣服于谁,不必受委屈,甚至不必爱他。
借着这份所谓的荣宠,她也能庇佑家人,做她想做的事。
宜锦问道:“芰荷和玉瓷也来皇极殿,可以吗?”
萧北冥凝视着她的面颊,沉声道:“从今往后,这些事都由你自己做主。只要你舒适自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