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想明天就嫁给你……」她闭着眼睛轻声呢喃,忽一时改口,「不,我想现在就嫁给你。」
「现在?」沈羡亭问。
「嗯……」
她轻轻答。
辛晚楼紧紧抱着他,他身上也有白梅香片的味道。同她身上的一样了。她忽而有些不舍,便又说一遍:
「早些回来,莫要让我等太久。」
沈羡亭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她,手指在她湿漉漉的发间穿梭。她的发丝凉凉的,同她自己不一样。
他心里却很怅惘。
「如果我让你等了很久呢?」
他忽然问。
辛晚楼猛地抬头,在他怀里盯着他。
「那我就忘了你——我嫁别人去!」
*
辛晚楼这一觉睡得黑甜无比,第二日直睡到巳时才起。她醒来后玉鸾殿只剩她一人,沈羡亭不知去向。正疑惑着,紫菱自外走入,看见她的第一眼,就捂唇笑出了声。
「有什么好笑?」辛晚楼佯装嗔怒,自己却拿被子盖住半张脸,也笑起来。
「姑娘可算起了。殿下一大早给姑娘熬了一碗六白汤,奴婢热了又热,姑娘再不起来喝,殿下的一片心意就要熬干啦!」
她服侍辛晚楼洗漱,之后便将那又热了一次的粥碗递给她。辛晚楼尝了一口,不好喝,遂不评价,可还是很给面子地喝完了。她放下粥碗,疑惑问:
「一大早就去熬粥?那他岂不是没睡,他上哪儿去了?」
「好像是去宫里了吧……」紫菱回忆道,「对了,秋姑娘早上还将居次送来了,同殿下一起进宫去了。」
诃息?
辛晚楼心里一沉。
他们先前与闻凇商量过,诃息不便留在长安丶又不愿回到色然,如今最好的,便是送她去庆州久住。她事先已向寻香山庄的谭韫良写过信件,说有一个名叫「赫舒」的色然女子,希望能在寻香山庄寻一处落脚的地方。
闻凇当日说,待沈羡亭往色然送亲之日,让诃息一同随行,留在庆州。
所以诃息与他一同走了。
他们往色然去了。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辛晚楼惊诧道,「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昨夜……昨夜问她,若他让自己等了很久,她会如何?
辛晚楼忽而恐慌地明白——他不会回来了。
她猛然推开紫菱,二话不说,抓上斗篷,立时便往门外跑去。紫菱在她背后紧追,口中高喊:
「姑娘!您上哪儿去?姑娘——」
辛晚楼一路跑一路系上斗篷,只带一把不知春,径直奔入马厩。小白马正在嚼吃草粮,辛晚楼却飞快地跃上马背,转过它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