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私生女一朝从乡野村姑变成了宰相独女——那人便是高吟吟。」
「宰相独女……高吟吟?」沈羡亭道,「她又为何要造翦水花?」
「这我不知,我没闲心问她那么多。」柴十二语气又添上一点不豫。辛晚楼身后炉火熄灭,他起身从炉灰中拣出铜碟,将其上毒液灌在小瓶中。
「老夫已知无不言,再问别的也没有了!斥息留下,你们俩快些滚罢!」
他手下叮叮咚咚一阵乱响,在炉边乱堆着的杂物中一阵乱摸竟从中其后拖出一个铁笼,又从其中摸出一只黄毛老鼠。
他眯缝的双眼锐利地斜视二人,不动声色地掰开老鼠的嘴,将那刚炼的毒滴一滴进去。
肥胖的黄毛鼠被他丢在地上,痛苦而尖锐地嘶吼抽动,接着又以惊人的速度干瘪下去。不多时,那老鼠便已躺在地上不动丶整只鼠成了挂着硕大皮毛的骷髅架子。
仅一滴而已。
沈羡亭凝视着那黄毛鼠抽动而亡,神情淡漠。他长叹一声,说道:
「前辈,我们现下便走。」
说着,他转身往屋外去,那支斥息便孤零零地被他留在桌上。
柴十二态度狂妄,骂一声「滚」,随即将炉火重燃,把那老鼠尸体丢进火中将一个弯折的后背露给二人。
辛晚楼神色低沉。
大门洞开,扶风山中的寒意从屋外涌入,皮毛燃烧的味道混着山风营造出一种别样的阴森感受。
「做什么呢?」沈羡亭的声音从风中来,「快走。」
辛晚楼转头看向他,收起腰间抽出一截的不知春,大步朝外去。
第15章婆娑锦那绣品薄如蝉翼丶轻若烟雾,落……
「你就这么将那株草药给他了?」辛晚楼从车厢内露出一张脸,门帘将自己其馀部分捂得严实。
「一滴毒就能毒死那老鼠,让你多吸一口气也能毒死你。」沈羡亭回望她一眼,讪讪笑道,「况且,他说的已经够多了。」
「高吟吟?你真要去找高吟吟?」辛晚楼诚恳道,「宰相独女——你如何见得到?」
「见得到的。」沈羡亭狡黠一笑。
辛晚楼未再多问,却在心里暗暗腹诽。她只探半个身子在外,望着车外景象。
「这条路不是来时的路了。」
驾车那人点点头,眼看到一路口,他拉起辔头令小白马转了方向:「我们要绕过陈仓,从远路回长安去。」
「绕过陈仓?」辛晚楼惊讶道,「那回长安需要多久啊?」
「可若叫翠微楼那伙人寻到你我,那便得不偿失了。」
「怕什么?大不了一个个杀了。」
「你这人……」沈羡亭无语笑道。
辛晚楼嘴上这样说,身体还是很诚实地缩回车厢里。门帘垂下,车外风雪尽数阻挡。
若真遇上,她真的忍心杀安长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