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就不是鬼。
窗外一点碎雪卷进车内,落在沈羡亭一点发间。不知怎的,她忽而就觉得冬风太冷,将幔子放下了。
第14章柴十二他神情淡漠,第一次没了笑。短……
绿影一闪,柴十二瞪大双眼,抄起盛着半杯热茶的杯子朝那越狱的促织袭去。
苦涩的热茶汤泼出去,大如树叶的茶叶子也一同飞
出。茶杯扣住那肥硕的绿色促织,烫得它不住挣扎,一条腿断在了茶杯外面。
「这蠢物还敢跑出来……真是急着去见阎王!」
柴十二咳嗽一声,抬起一点茶杯,将两根干枯的手指伸进杯内,将那促织掏了出来。他掐着促织圆鼓的肚子,道:
「本想留你活到明日,老夫如今就改了念头!今日便要你小命!」
他将茶杯翻过来立于桌面,将那促织塞进去,又将茶汤浇下。
促织挣扎半晌,最终还是死在茶汤里。不知是烫的还是淹的。
「哼,蠢物!」说着,柴十二吹吹水面,咂一口那泡着促织的热茶,「虽然够蠢,所幸养生。不枉我养你这么久。」
他正悠哉喝着自己那促织泡茶,忽然见架在火上的那个小铜碟内东西溅了出来。他搁下茶杯,用火钳将铜碟夹出来,其内液体瞬时停止沸腾。
他观察碟中液体颜色,从手边乱七八糟一堆瓶瓶罐罐里抓起一个,将铜碟内液体缓缓倒入,扣上塞子,边扣边在心里感叹自己为了抓这蠢物,险些害他把毒全都煎干了——呵,更是该死!
即在此时,他那摇摇欲坠的屋门忽然被人轻叩三声。
想必又是那个女人——柴十二心里生出厌烦与不悦——那女人未免太凶,可他不敢得罪那女人,高喝一声「来了」,将手中小瓶搁在架上,火钳与铜碟丢在地上。
他怒气冲冲地拉开门。
「福——啊,你是何人?」
门后那人不是那个烦人的女人,而是一个没见过的男人。男人身上穿着讲究丶容貌干净,想必是个有钱人。
柴十二语气不善,那男人却无丝毫不悦,拜年送礼一般,笑着说:
「在下姓沈,想来寻一位姓柴的前辈。」
他想起什么,让开身子,指向身后:
「哦,还有我的一个手下。」
柴十二个头矮小,不动声色地踮起脚,从那男人肩头看过去。他身后站着个紫衣女人,在这大雪天穿得比常人薄得多,肩头绣几支银丝鸢尾。
女人分明长着一张小而白的薄面孔,可神情却不似这男人一般和善,她整个人杀气腾腾,身后扛一把与她身形不相配的大刀。
柴十二有些晕头了。
「老夫就是柴十二,」他粗鲁地吼叫道,「我不认识你!」
他又指一把那女人:「也不认识她!」
柴十二态度凶狠,男人非但一点不怪罪,还语气轻巧地说道:「萍水相逢,本也不必认得。前辈,在下只想找您打听些往事。」
说着,他从怀中亮出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