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躲哪儿都没差别,就张禀山那紧张的模样,只怕时间一到,他就急匆匆地来找,而他找她们,就跟杀鸡用牛刀般容易,只怕呼吸间就找着了。
但秦香絮不想叫沈玲珑那么快对躲猫猫失望,四处看了看,找了个树木稍微密集些的地方,把她带了过去,说:「咱们就待在这儿吧。」
别的能躲的地方,就只有杂草堆了,那里不太干净,秦香絮不想去。
沈玲珑也不想去,就干脆地在树下弓着身子,看着她们来时的路,等随风他们来找,等着等着,她突然有些担忧道:「爹爹应该不会这么早回来吧,我还想多玩一会儿呢。」
左右这里不过她们两个,找的人也未曾来,秦香絮就与沈玲珑说起话:「你爹平日是什么时候回来?」
沈玲珑坦然道:「一般都回来得晚,有时还会整日的不见人,也就是我娘忌日这些天,他才会回来得早些,不然我就不担心了。」
秦香絮问:「那他不在的时候,你都一个人吗?」
沈玲珑说:「嗯,爹爹不许我跟旁人说话的,府里的下人也是看到我就躲。要是娘亲还在就好了,有她在,玲珑就不会孤单一个人。」
她语气里没有悲伤,却听得秦香絮心里一痛,她将这情绪归结于对孩子的怜爱,伸手在沈玲珑头上轻抚,想要以此安慰。
动作间,秦香絮眼尖地看到什么,霎时脸色一变,将沈玲珑揽入怀中朝侧边一躲。
这一躲,叫她身子不稳瞬间跌倒在地,但手却还牢牢地护着沈玲珑。
沈玲珑没有受伤,她却感到一阵尖锐的痛。
但秦香絮没时间考虑,只赶紧从地上起来,带着沈玲珑朝外跑,她从没有跑得这样快过,以至于耳边的风声都在呼啸。
等好不容易跑到外头,秦香絮才如释重负地松开手,身子瘫软,心有馀悸地喘气。
双儿见到她这般狼狈的模样,脸色一白:「公主,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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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鹤知闭眼,静静地听李成训斥张禀山:「小姐非要去,你就不能拦着吗!现在好了,不仅小姐差点被毒蛇咬伤不说,公主还摔伤了手,你有几条命够罚的!」
张禀山头快要垂到地里去。
沈玲珑也垂着脑袋,手指扣得快要打结。
沈鹤知睁眼,把她局促的模样收进眼底,正想说几句,就听得房间里头突然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呜呜呜,好痛,我要死了——」
令狐率焦躁的声音紧随其后:「公主哟,您可千万别乱动啊,这骨头的事儿一个治不好,这辈子都要受其害啊!」
秦香絮抽抽噎噎,哭声还是不受控制地从齿缝间溢出:「可是我疼嘛!」
闻言,沈鹤知的视线不再落在沈玲珑身上。
他回头,沉着脸看向秦香絮的位置。
李成暗道不好。
主子鲜有这般情绪外漏的时候,若出现,定然是心情差到了极点。
公主来的这几日,天天带着小姐在外头胡玩也便罢了,怎能让小姐连每日的功课都荒废,换作是他,恐怕只会比主子更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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