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属于这个女人身上的独一份阴气。
“这字字句句,你敢说不是出自你之口?”她的音从四面八方径向灌入罗夕年的耳中,颗颗砸在他的耳膜上,哐哐炸响,带着字字诛心的锥刺。
罗夕年又足用了三息才缓过神儿来,背上惊出阵阵冷汗。
他星眸轻闪,掩着鼻子的手指紧了紧,缓声道,“字无偏差,但这断句,并非在下之意。”
“哦?”花容眉眼轻扬,飘身而进,一股冷气随着她的靠近直逼罗夕年的感官,她毫无在意,将胳膊肘支在了桌上,托着下巴,眸子紧扣着罗夕年,“你是说我阅读理解有偏差?”
罗夕年对于她的靠近,不由缩后了身子,长背已经直抵在车壁上。
他皱眉,混咽着嘴里不由滋生的唾液,“嗯”道,“在下的意思是,你还是死了,这后三个字,是因为在下有所求,但你既已死,那便‘算了吧’的意思。小娘若是不信,可回忆一下,方才在下是不是在说这话中,有所停顿……”
罗夕年默默观察着花容,见她转了眸,真去琢磨了后,悄无声息地缓缓吐出一口气。
在看到花容从桌上移开了胳膊,轿内气压明显没那么紧张后,才放下了在鼻尖的手,环臂于胸前。
花容是去回想了那句话的顿点,似乎跟这黑骨说的没什么偏差。
她心下一漾,算他识相。不然,就凭他敢诅咒她,就得叫他知道什么叫做怕怕!
又“哼”了一声,花容才斜身望向罗夕年。
她勾了根指头,待罗夕年皱眉靠近了些后,才开口问道,“你今日带了几个人?”
罗夕年心生疑窦,莫非她是瞧出了他那些手下并非罗府的下人?
他鉴貌辨色,顿了顿,道,“就外头那些。”
“没有掉队的吗?”花容紧接着问。
罗夕年“昂”了一声,挑了帘子去看,除了落在后面,要盯着被捆绑着的方有三,还有驾车的棋布,其余九匹马上,除了他那匹被一人牵着的,都有人。
数够了人头,罗夕年才回身坐好,道,“全部都在。”
“哈!”
花容闻言,面容猛地狰开了,比方才的还可怕,罗夕年登时又被吓了一背汗!
他星眸闪烁间,只闻花容冷声道,“劳烦阿年出去把那叛徒给我唤进来。”
“……”
罗夕年闻言,径直让棋布停下马车,照令行事。
这修罗场,总算是换人了。
想他堂堂当朝首辅,除了被龙椅上那位差遣外,竟生了第二位让他恨不得即刻去听令的人。
还真是可悲又可叹呐。
“日新,松绑,让他进轿。”罗夕年朗声道。
言毕,斜身一跃,上了自己的马背。
方有三一听,当下就乐开了怀,朝着日新瞎嚷嚷,“看吧看吧,早就让你松绑了,偏不听!我告诉你,我这人可记仇着呢,你等着,一会儿回去后,我非得把你踹我那三脚补回来不可!”
“……”日新翻着白眼,表示随便你。在方有三驾马奔上去后,对着他的背影喊道,“祝你好运。”
一个叛徒,像三夫人那种人,怎么可能容忍的了?
这道士是被吓傻了吧?!他是怎么还能觉得自己能平安出来的呢?
看着他将那马缰递给了一人,满脸喜庆的上了马车。日新连叹气带摇头。
“蠢死算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