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之前从未养过这类大型犬,这方面经验不足,白天又总是不在家,最后大概率还是得靠顾砚书能者多劳。
临下车前,顾砚书把后座的包拿给程安然,想到她最近极其不规律的生活作息,不放心地叮嘱:「家务你不用管,家政公司每天都会派人上门打扫。需要做饭的话,也可以提前打电话告诉他们,他们那边配备了厨师,随叫随到。另外,记得照顾好自己,一日三餐按时吃,晚上别熬太久,我最多三天就回来。」
他紧皱眉头,好似有操不完的心。程安然也不打断他,耐心听完他的念叨,才忍不住笑道:「幸好我还记得自己的年纪,不然真以为今年才七岁。」
她话里调侃的意味太过明显,顾砚书怎会听不出这是嫌自己罗嗦,奈何见过这人为了工作不要命的样子,他实在有点不放心。
也总算知道,为什么她能在短短四五年里就在业界有了如今的成绩。他对投行涉猎不多,也清楚一个新人与普通人想要在这个行业里待下去有多难,更别提站稳脚跟,做出一番成绩了。
多少人熬了一辈子,只能在半山腰遗憾止步,连领导层的边都摸不到。
常常有人说在投行想要晋升,首先得效率高,走在所有人前面,说白了不就是要舍得加班舍得拼
命?
偶尔顾砚书也会想,是不是应该劝她停下歇歇,甚至动过劝她转行的念头,然而话到嘴边又通通被理智拉扯回来。
因为他明白,再亲密的关系,也需要彼此尊重和保留空间。
所以顾砚书最终选择退让一步。
「七岁的孩子都知道要乖乖听话,有人可未必。」他看着眼前的人,无奈叹气,「别仗着年轻就不拿身体当回事,老了有你吃苦的。」
程安然知道他是替自己的健康着想,当下也收了玩笑的心思,一本正经道:「好了好了,大不了我跟你保证,会严格按照你说的话做,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不,他很不放心。
顾砚书严重怀疑这话的可靠性,眯起眸子盯着程安然看了两秒,见她满脸乖巧,只好大发慈悲地放了她一马。只是心里已经开始琢磨是不是有必要把晨跑和健身这两件事提上日程,不能再任由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既然转不了行,总得把身体养好。
不过这些恐怕得等他回来后再说,指望她一个人靠自觉肯定不行。
短短几天,顾砚书已经深刻认识到这人宅女的本质。若不是赚钱升职的念头太足,她大概很愿意当一条家里蹲的咸鱼。
「不聊了,午休快结束了,我还得提前准备下午开会要用的材料。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我先上去了。」程安然对某人暗戳戳的心思一无所知,发现时间不早,提了包就准备下车。
顾砚书本想再说些什么,瞧见她干脆利落的动作,馀下的话瞬间胎死腹中。
「砰」的一声,车门轻轻从外关上,仿佛在告诉他,这女人对即将到来分别没有丝毫不舍。
「……」心头莫名一梗。
这时,车窗被轻轻敲响。
顾砚书抬眼,发现本该离开的人并未走远,而是站在车边,微微弯腰指了指车窗。
轻吐口气,降下车窗,问她怎么了。
事实上,程安然本来是想转身就走的,可抬脚的一瞬间,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之前齐霏说,每次成煜休假结束回部队时,因为将要分开很长一段时间,两人每次都会goodbyekiss,还不是蜻蜓点水的那种。
程安然自我反省了下,觉得自己可能没办法在人来人往的公司门口这么做,但转身就走似乎也不太好,于是她犹豫再三,忍不住回了头。
看着此刻男人唇边并不明显的弧度,程安然莫名有种「居然被她猜中了」的奇妙心情。
「忘了说,落地之后记得给我发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