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算是看明白了,难怪这楚勉之会变成这等没出息的孬种,原来是被「慈母」给惯坏了。
楚勉之憋屈得很想吐血,但只能忍痛跪了回去。
楚明鸢安抚地拍了拍楚翊的胳膊,走到了他身边,正视着前方的族长,又道:
「伯祖父,照理说,家丑不可外扬,我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些事本不想说的……」
她一副识大体的样子,但字字句句都在扎太夫人与楚勉之的心。
这丫头实在厚颜,府中最喜欢「小事化大」之人就是她了。
「但今天看祖母这般偏心二叔,竟连我爹的生死也不顾了……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她摸出一方素白的帕子,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角,实际上,眼眶里根本就没有一滴泪。
「祖母,容孙女逾越说一句,惯子如杀子。」她幽幽叹道。
「孽障!」太夫人气了个倒仰,牙齿都在颤,「你还记得我是你祖母吗?!」
楚明鸢仿佛受了惊般,垂下了眸子,似是欲言又止。
「到底是什么事?」族长急急追问,「鸢姐儿,你尽管说,伯祖父给你做主。」
楚明鸢深吸一口气,又抬起了头,才道:「伯祖父有所不知,我今日去宜春园赴万寿宴,竟在那里偶遇上了那日去素问堂配药的病患。」
「那位贵人差点就在素问堂买了发霉的药材,若是他吃出了什么问题,必会给我楚家招来弥天大祸……」
「鸢姐儿,你说这等危言耸听之语是想吓唬谁呢!!」二夫人林氏硬声打断了楚明鸢的话。
一个族老耐不住地追问:「鸢姐儿,你就别卖关子了,那个贵人到底是谁?」
众人面面相看,实在想不出哪个贵人不请太医,居然自己跑去一家小小的医馆配药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楚明鸢身上。
楚明鸢慢条斯理地吐出三个字:「镇南王。」
楚勉之与林氏夫妇本以为楚明鸢是故弄玄虚,此刻不由吓了一跳。
「你胡说!」楚勉之脱口道。这怎么可能呢!
楚明鸢看也不看她二叔,随意地整了整衣袖,「等过几天京兆尹审理沈大材时,召了镇南王上公堂作证,二叔自会知道我有没有胡编乱造。」
「难怪!」楚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抚掌道,「难怪我那日见他身边的随从像个内侍,原来他是镇南王啊。」
「二叔啊二叔,您差点给家里惹来弥天大祸啊!」
楚翊这话不算夸张,世人皆知,今上最敬重的人就是镇南王,连袁国舅都得避镇南王的锋芒。
镇南王若是出个好歹,皇帝不但要问责素问堂,怕是连侯府也别想逃过!
族长只是想想,后背就出了一身冷汗,庆幸道:「鸢姐儿,幸好你当日去了素问堂……」
好险好险!
楚明鸢浅浅一笑:「我当时也是想着,不能让沈大材这等阴险小人坏了侯府的名声,就报了官。」
「还特意请何老太医义诊半月,给病患施药,也是希望为侯府积德。」
听她娓娓道来,族长丶族老们连连点头,看她的眼神愈发慈爱了:幸好这丫头比她爹丶她叔都靠谱!
连太夫人也有几分惊惧与后怕,理智浇熄了心火。
她不得不承认,楚明鸢当日的处置最是妥当,至少让侯府与沈大材撇清了关系,让镇南王不至于记恨上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