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黑了脸,将人推开,又躲在被子里穿上裤子。
刚穿好裤子,身边的人一下子坐了起来。
她睁开眼,眼睛里像是一团雾。
垂了一会儿眼眸,看着可怜又无助。
他以为她会叫。
他以为她想哭。
可她都没有,她望着他,平静得很。
很久没见到这么平静而美好的人了。
他还以为这是什么人淡如菊温润似水的大家闺秀,谁能料到她张口说了句她要喝水。
傻子。
现在程岫知道是这个傻子坏了他的事,那又有什么办法?
晚上程岫睡不着,他本来就爱多想,现下脑子里全是梁银柳那明亮温暖的眼睛,她那一颗颗珠子似的泪,还有她跟他顶嘴时的嚣张。
她就是被他惯的,打几顿板子,上几次刑就好了。
程岫阴恻恻地想。
过了一会儿他又觉得不妥。
算了吧。
打她一下板子她估计会哭死过去,会哭着喊着厂督不要她了,她伤心了。
哭哭啼啼的,烦人得很。
饿她两顿呢?这傻子不会发现自己错了,只会说厂公小气,连饭都不给她吃。
再说了,饿两顿饿死了怎么办?
程岫活了二十四年,头一次这么没辙。
他心烦意乱,一转身忽然又有了一个想法:她不会是锦衣卫或者是摄政王派来的奸细吧?
他睡不着了,起身往她住的明轩堂走。
他要亲自确认她是不是奸细。
梁银柳睡得正香呢。
他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姿,露出来的细嫩胳膊,忽然觉得自己有病。
就这样的也能当奸细?
他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气冲冲地给她盖上了被子。
说自己伤心睡不着,这不是睡得挺香的吗?!
他到底没忍住,拧了她的脸一把,转身走了。
第6章
有怪事。
好像有人掐我脸了。
我从梦中惊醒,却发现屋里根本没人。
哎呀,原来是闹鬼啊,我还以为有人要害我呢。
我冲着空气嘟囔了一声:「二姐姐,你想我就托梦,可别掐我啊。」
二姐从不给我托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