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冬瓜抱拳奉承:“我还得回去复命呐,这头先谢过兄弟了!”
司马承嗤了一声,抓了把西瓜子离开了。
小冬瓜离开了,司马承这边刚上了楼梯,越想越不对劲。
脑中突然灵光一现,司马承拍了下大腿,赶紧上去与同僚赔礼道别,随后便回了司马府。
司马廷玉未归,司马承又去了内阁。
帝京虽然在北,可五月的天气在哪儿都是热烘烘的。
司马承找到司马廷玉时,见他正与阁臣商讨要事。一水的大红袍,最年轻的他在其中也是最瞩目。
司马承悄悄站在门外候着,过了好一会儿阁臣们才一个接一个地出来,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才进去。
司马廷玉正在写公文,头也没抬地问:“什么事?”
“主人还记不记得中贵人身边那瓠瓜样的小宦官,名叫小冬瓜的?”司马承道,“他没死,中贵人将他送出来,他秘密投靠了景王。”
司马廷玉吹了吹纸上未干的墨,道:“记得,先帝驾崩那年他差点儿死,是光献郡主救了他的命。他会投靠景王也不足为奇。”
司马承笑道:“今日小冬瓜居然找着我打听事儿,您猜他打听了什么?”
司马廷玉将誊好的公文封,叫人拿下去张贴。又问:“打听什么?”
司马承看着那一纸漂亮的台阁体,回过神来上前一步道:“这瓠瓜说,郡主要面圣,打听您什么时候去万清福地,好结个伴儿一起去。”
第93章
鲸鲵遍野(九)
司马廷玉正在净手,听到司马承说这话,神色古怪地回过头。
“她,要与我结伴去万清福地?”
“您别不信呐,这可是那瓠瓜亲口所说,我亲耳听到的!”司马承绕到桌后,来到他跟前,“瓠瓜是韩敏的干儿子,前些日子烧了韩敏的官服,在吕大宏的眼皮子底下被拖出掖庭佯装被打死。像他这样的人走哪儿都是腰上挂着脑袋的,不是大事不会亲自出门办。也就光献郡主能叫他卖命,荣华富贵他看不进眼里去。”
韩敏是什么人,司马廷玉也十分清楚,于是点头道:“继续说。”
司马承又道:“郡主面子大,可面皮儿薄,你俩有婚约在,加上您先前拿纪伯阳给了她一个下马威,郡主现下定是羞恼得很…”
司马廷玉十分明白,单看昨日在宫中时萧扶光的态度便知道,她眼下心里还带着气儿。
在司马承看来,郡主有气性,又聪明,在峄城那种地方设伏,吃不饱穿不暖地过了仨月,足以见得其能屈能伸。光这还不算,连模样身段也是万一挑一,就没一个男人不爱的。
可司马廷玉却说她“出身太高,齐大非偶”。
好嘛,敢情出身高还成了缺点了?
可同宗室的婚约不是说废就能废的,得人家先开口,他们这边还要主动请罪,等宗室领了这份情,婚事才能作罢。
可景王需要内阁,内阁也需要一位实质的掌权者——六年前皇帝继位十分仓促且不合理,加之其醉心修道,内阁并不愿服从于他。
综上所述,光献郡主嫁给小阁老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如今郡主那边有意思,司马承觉得这是她脸皮薄,不好意思直接说,这是想要找个台阶下呢——郡主都不计前嫌,小阁老作为男人,自然得面子。
于是司马承拼了命地拱火:“光献郡主是什么人?在魏宫,她开口比太子开口还要管用。姑娘家嘛,面皮都薄,您先前吓着人家,她之前才会冷面相对。郡主是聪明人,知道利害,属下认为这次是郡主这是借着那瓠瓜同您示好。”
司马承唾沫星子乱飞,分析得头头是道。
然而一转脸,座位上的人却不见了,也不知是何时走的。
司马承双肩一怂——反正他把话带到了,行与不行也不关他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