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鹤园里,顾泓端着一碟点心送至太王妃面前。
“饴味斋的定胜糕,孙儿放学路上特意给祖母买的,孙儿已经知道错了,还请祖母消消气吧。”
太王妃拈了块糕点,看着乖巧的孙儿轻声问道:“那你可知自己哪里错了?”
“孙儿不该不辨是非出手伤人。”
“还有呢?”
“下次打人要分清对错再打,要带够了人,狠狠的打!”
太王妃哭笑不得:“母亲是这么教你的?”
“是!母亲还教我怎么打人呢!”
何湘宜笑道:“只记得这些?”
小娃娃歪头想了想说:“孩儿还记得母亲说‘身有伤,贻亲忧,德有伤,贻亲羞。’孩儿身体有损,父亲母亲,祖母姨娘会担忧,孩儿德行有亏,也会令父亲母亲,祖母姨娘脸上蒙羞!”
太王妃满意点头:“早该如此,早该让他到你身边来养着!”
“泓儿很好,”何湘宜摸了摸顾泓的头说:“才思敏捷,也很会读书,可见孟姨娘也是用了心的。”
“她疼孩子没的说,就是大是大非上太糊涂!”
“母亲,”顾泓抓着何湘宜的手轻轻晃了晃:“孩儿替姨娘向母亲赔不是,母亲别生姨娘的气了好不好。”
“好,”何湘宜微笑点头:“听泓哥儿的。”
青柠进来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让流萤先把泓哥儿带到外面玩。
随即有人通报道:“孟姨娘求见。”
太王妃似是猜到了什么,这次没有拒绝。
今天的孟姨娘没穿锦衣华服,也没戴金银首饰,眼底乌青,满面憔悴。
她一来就给太王妃和何湘宜磕了个头,期期艾艾地说:“妾身连日来,忆起所作所为总是满心愧疚,悔不当初……庆幸太王妃慈爱,王妃又宽宏大量,这若是在别人家,妾身都不知死多少回了!”
“你知道就好!”太王妃冷哼了一声。
孟姨娘又道:“妾身辜负了太王妃,惭愧不已,也自知没有能力撑起誉王府,今日,便将管家之权交还出来,日后专心为王爷祈福,不做他想,还请太王妃成全!”
太王妃又哼了一声说:“这可没人逼你,你自己想明白了就好!”
“是,妾身想明白了!”孟姨娘又连忙补充道:“王爷那边,妾身也是这么说的!”
“那就好。”
外面抬进来两个箱子,都是王府各处账本、下人身契和对牌钥匙等物。
太王妃又对何湘宜说:“那日后,我便把王府中馈托付给王妃了,若是遇到什么难处,或有刁奴欺主,随时来找我!”
何湘宜微微一笑:“儿媳一定不负母亲所托!”
嫁到王府一个月,何湘宜拿到了管家之权。
几个人抬着箱子跟王妃回栖风院,一路走来吸引了不少目光,一传十十传百,都在说着一件事:王府变天了!
栖风院门口,孟姨娘追上来,噗通一声跪在何湘宜的面前,泪流满面。
“王妃,我已经如你所愿,把管家之权交出来了!求你把孩子还给我吧!王妃,我给你磕头!给你磕头!”
说着便当着下人的面给何湘宜连磕了好几个头。
何湘宜没让她起来,只是不紧不慢的说道:“姨娘这是作什么?王府又不大,泓哥儿住在你那或者住在我这,哪怕是住在松鹤园又有什么关系?”
“不一样,不一样!”孟姨娘哭着说:“王妃没有孩子,那不如想想自己,若是有人将你与父母生生分离,你会作何感想?泓哥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何湘宜却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可没让你们骨肉分离,你给我扣这样一个罪名,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