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晚上小舟停靠在岸边,三个人架着火堆,钟离流风用捡来的树枝戳着火堆,跳动的火焰烘得他脸红红的,也热热的,他将树枝丢进火堆往后挪远了些。
钟离流风拿着插着的鱼,见叶安握着树枝串着的鱼烤着,伸过来一只手想说什么,但并不理他,从他身旁经过在划船老翁旁坐下。
手中烤着鱼,转头对划船老翁道:“明日一早,您带我继续走,他那半的铜板不用还我。”
叶安一听急道:“那我呢?”
钟离流风对他依旧冷着脸,“你?你本就是想去上京以外的地方,留在沧州地界也未尝不可。”
“咱们啊,桥归桥,路归路。就在此地分别。你有手有脚的,也不是非跟着我不可。”低着头将鱼翻转烤,不去看他。
吃了些鱼又将打来的鸟烤来吃。
天亮了钟离流风跟着老翁要上船,他说到做到没带上叶安。可刚要上船,岸上两侧出现数名黑衣人,他低声在老翁身边问道:“会洑水吗?”
老翁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毫不犹豫跳下来河,老翁跟着他也跳了。河面扑通两声溅起巨大水花,咕噜两声河面泛起微波便平静下来。
叶安见他们跳了也跟着跳进河。
“……”
追过来的几名黑衣蒙面的男子,皆是手握长刀,看着三人连跳的场面愣在原地,停在岸边没去追。
因为他们是旱鸭子。
钟离流风潜入河中两腿迈开收紧如河中绿蛙,手上也不闲着两手伸直向内向外,鼓着两腮,嘴里吐着泡。老翁和叶安在身后跟着。
游了好久他们来到一个岸边停下上了案,钟离流风全身上下没一处干的地方,他们二人也是如此。他拧了拧湿透的袖口和衣摆,河水拧出成串流下,好生狼狈。
三人生了火,砍断的树枝拿来架在火上方,横在中间的树枝挂着叶安和老翁的外衫。
钟离流风低着头坐在火堆旁那思量着什么,将两截树枝插在松软的土内,鞋倒挂在上方靠近火的地方烘着鞋。
二人见他也湿漉漉的却不把衣裳脱了烤,问他,他却避口不答,道了句:“不必管我。”
钟离流风见二人上身脱光裸着上身,那叶安身子瘦干瘦干的,除了白毫无可看的。老翁壮实些,黑一些,看他就是跨了两辈的老爷爷,毫无波澜。
自他们两裸着上身避着他们的目光,或低着头。
老翁道:“只是我们虽甩开了那些黑衣人,可是舟没了。”
钟离流风听出了他的意思,“这个您不用担心,既然是我导致的,那我得赔偿您。”
老翁道:“当然得陪,和我一起做一个。”
钟离流风微微皱眉:“……好。”
叶安明白这件事拍拖不了便没有反对。
往里添了添木材,他们二人将烘干的衣裳穿上,三人去寻了吃食吃了差不多了便去砍竹子,只是三人就只凑出一把刀,砍了一下午就砍了一棵竹子。
连着四天才将小舟做到一半,如果说那天跳下水游到此地林间河岸,那他们就有四天没沐浴没洗头,身上已经开始酸臭了。
第五天,钟离流风见他们二人下河洗了澡上岸后,他寻了个由头将他们支开。
抬手将袖子在鼻子边闻了闻,积攒几天的汗液臭混着泥土味,身上也脏脏的闻着他作呕的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