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会因为害怕失去而刻意远离吗?
叶昭彦以前对其他事不会这样,但是,叶槿筠总给她一种,她也可以活在当下的感觉。
刚刚在一起,她感觉一整天都在想他,明明才分别一天而已。
她终于告别了黎家小公子,去黎府门口附近的茶座,要了雅间,等祖母出来。
青笺在一旁很不安的样子,不知在犹豫什么。
叶昭彦主动问她:“你这是怎么了?这里也没有别人,你也坐下喝点茶休息休息。”她提壶给她也斟上。
“青笺不敢。”
“这有什么敢不敢的?这里没外人,我也不会告诉谁,来,快,温度正好。”她挥手叫青笺过来坐。
青笺扑通跪下:“小姐,青笺承蒙老东家厚爱,和兄弟们受叶老庇护,感激涕零。可也从未见过小姐这样会为我们考虑之人。小姐能不能带上青笺,我知道您此番带了谁,谁就不会再回来并州了。可青笺愿意,我哥哥青砚他……青砚他之前曾对我们说,不想与熟悉的家人和环境分开,青笺也不差,我虽然年纪小些,可医术学得不比哥哥们差,今日那些调理手法,我也都会,我愿意替哥哥跟小姐走,此生无憾。”说完,一个响头重重磕在地上。
叶昭彦叹了口气,一开始不习惯这些跪来跪去的,但是来这里这么久了,也无法避免,她自己也跪久了,竟然很长时间不觉得被人跪着有什么。
可是今日青笺这一跪,怎么心理有些沉重呢?
是这个头太响,还是要她觉得其中一个人的命运,而她不想担这些东西,别人的因果。
哪怕不管谁跟她走,她也确实会好好安排,不会亏待。
只是……
她拿起自己的杯子,轻轻吹了吹:“可是,尼这话,对我说也罢了了,若被别人知晓,你哥哥可在叶家,在并州,如何自处?”
青笺一惊,抬头看了一眼她,她若无其事在喝水,又赶紧趴下去:“小,小姐,是青笺失言,青笺本想着,这样,对哥哥也好。”
“祖母把你哥哥安排给我,可能是他乖巧,听话,顺从,懂医术,会伺候人……最重要的,他嘴巴严。”她放下空杯,“不过,也对祖母祖父忠心耿耿,对我本人,可能信不过。”
那日早上,青砚跑去和祖父澄清,是叶昭彦拒绝了他暖床。她知晓此事,也并不生气,他自保的手段罢了。
可……若是青砚真的不愿意呢?
青砚和青烟更像,青笺年纪小,长相比起哥哥们的貌美,更多是机灵乖巧可爱的那种。青烟年纪比叶昭彦大一点,祖母祖父奔着给她选通房的目的,所以只挑了小一些男孩的伺候她。
可是,青砚那么漂亮,年纪也十五了,会不会已经有心悦之人什么的,所以才透露不想走的想法。
毕竟,大祁男孩,就像蒲草。
草籽落哪里,就去哪里。
若真如此,那是得好好和祖母重新商量一下,她没有拆散别人的兴趣。
可这青笺……年纪又小,心思不深是好事,可若是去了西南道也这么“单纯”,万一误事呢?
她手中转着水杯,沉思着。
良久,想起来青笺在一旁跪着,才叫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