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知道轻重,毕竟说成许多亲事,她自然也不会往外说,这如此一来,成与不成也没人知道,所以她也就答应过来走一趟。
站在楚国公府门口,再看看陆母和陆枕言两人,媒婆心里更是没准儿了
要不是楚国公府的大姑娘已经过了议亲的年纪,名声也不好,哪儿轮得着陆枕言呢。就是如今,馅儿饼也不能砸到陆家头上吧?媒婆还想,若是一会儿门房的小厮出来把他们请走,她也还得劝劝陆大人,千万别一意孤行,伤了两家和气。
这么顶着太阳,等了好大一会儿,门房那个刚才说进去通禀的管事又回来。把人请了进去
高门大院媒婆也走过,但从未有一次像这般拘谨。她看了眼陆枕言一眼,又看了一眼陆母,陆枕言倒是神色如常,只不过唇抿得直直的,陆夫人大约是头一次来这种地方,神色带着两分小心。
陆母神色小心却不失态,稳稳妥妥走着。两人身后的丫鬟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
这般走了许久,才到正院,这一路上,媒人都在绞尽脑汁地想,怎么帮着说和还不伤了两家的情面,但是到正院之后,根本没给她留说话的机会。
她这个媒人,只是出于礼数请来的,为的只是不让别人挑什么错处,实则并未让她说什么,根本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
进屋之后,严氏让丫鬟上茶,见过礼后,不等陆枕言和陆母说话,严氏先道:“本该是我登门去陆府拜谢,上个月月底,多谢陆大人仗义执言。”
这件事该说,该早说,若今日陆枕言不过来,楚沂也打算今日去送礼致谢的。月底不好,月初都去上香,登门致谢又不好下午去,本来也是挑的今日。
陆枕言抿了下唇,说道:“严夫人,当日之事实在不必放在心上,便是其他人我也会管的,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陆母神色温和,看着敦厚老实,一双眼睛虽然带着岁月的痕迹,可是目光澄静。陆母虽然没给子女议过亲,但也知道这种时候该说好话。
她道:“严夫人,枕言他就是这样的性子,便是哪有不平之处,都想要说几句,您不必往心里去的。”
她也是怕严氏以为陆枕言想要讨好楚国公府,借此提亲要挟。
严氏点了点头,说道:“陆大人的举手之劳对我们已经是大恩,这两年,少有人为瑾儿说过话。”
陆枕言心中一酸,安慰道:“自是有的,只是夫人不知罢了。”
陆枕言本来看国公府的一切,觉得心中惶恐,婚事也不敢提醒。但是他又想起下朝时,那位老翰林说的话,楚瑾无人敢去,是人都介意。
他心中聚起一口气,道:“严夫人,今日小子不请自来,只为一事,那便是提亲,求娶贵府长女。”
陆枕言声音洪亮,可严氏听着,声音竟然有些发抖的。
严氏在心里叹了口气,静静听陆枕言把话说完。
陆枕言:“我想要求娶令爱,日后好生照料,不离不弃,相伴终老,此生决无二心,绝不纳妾。”
陆枕言一口气把话说完,“兴许严夫人觉得我花言巧语,想要借此求取贵府千金,携恩图报,但是并非如此,我能许诺一些事,请夫人看我诚意再做决断!
其一,日后我在朝堂中,必谨言慎行,不招惹祸端。其二,我必会重振陆府门楣,加官进爵,虽然陆府家世平平,但日后不会如此,其他人有的,令爱也会有。其三,会拼尽全力,不让令爱受一丝委屈。
此三点,是我如今能想到之事,君子一诺,重于千金,其他事我没想到的,夫人可以提出来。”
陆枕言说的,恰恰是严氏最看重的,她不怕女儿所嫁之人平平,但一辈子平平。她也怕陆枕言做监察御史,得罪太多人,日日担惊受怕。她更不愿女儿所嫁非人,嫁过去之后还被流言蜚语困扰。
一个没有担当之人,就算现在觉得这些是无所谓,但是时间久了,总有厌烦的一日,嘴上说的总比嘴里做手上做的好听。
严氏能瞧出来,陆枕言是有几分喜欢楚瑾的,如若不是喜欢,哪里会拿着终身大事开玩笑?
她欣赏陆枕言的为人,可是又担心这份情谊禁不住消磨,若是日后,陆枕言加官进爵,会不会变了心意,尤其是今日楚国公不在,严氏尚未把这事儿跟楚国公商量。
严氏承认自己想得多,有些事的确禁不住细想,往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只看如今陆枕言一身正气,为人敞亮正直,严氏不得不说他是眼下为楚瑾殷议亲的那些人中,最好的人。
见严氏一直没说话,陆母又帮着说了两句,“严夫人,您请放心,日后令爱嫁过来,我必珍之重之,尽全力对她好的。枕言有担当,陆家他是没丫鬟伺候的,这么多年,更没有不知轻重的亲戚,家中清清白白,这些事您大可放心。
当然,如若您不愿意,也不用顾及面子,这婚姻嫁娶是两厢情愿的事,令爱是您的掌上明珠,今日我们突然登门,的确冒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