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真是死性不改。
突然,她就冒出一个很可笑的想法——要是能摘掉自己的心就好了。
这人若没了心,就可以不乱装人了吧。
「情劫是每个修行之人的必经之劫,你也不必太过自责,孟青玉就是你命中的劫,你心里有数便可,切不可再重蹈覆辙。」
见到琉璃如此痛苦,蓝莹也于心不忍,她指责的话里罕见地带了关切。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琉璃嗓音漠然,她垂下眼睫,嗓音飘虚,像是万念俱灰后的大彻大悟。
「你们出魔界的事情就交给无忧,最好就在今晚。」
蓝莹交待完一切,便霎时隐匿得无影无踪。
空寂的结界里只余给琉璃疗伤的无忧子。
没有人比他更懂这种爱而不得丶守望绝望之感,意识到琉璃心神不定丶无法养气,他安慰道,「劳神伤身,闭目养神也好。」
可琉璃闭上眼,却如何都静不下心。
「师叔,你还有『绝情散』吗?」
琉璃毫无血色的唇边弯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没有了,千年只得了给孟青玉的那一粒。」
无忧子的嗓音透着软,他想尽可能地令她好受些。
可琉璃却不知想起了什么,竟不由自主地痴笑了起来,她说了句无忧子听不懂的话。
「这么解千愁的宝贝,潘明贺还真是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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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琉璃暂时调养好,化作玉银雀的面目独
自回到酒肆时,夜已沉到最深。
朱佑立马便焦急地迎了上来,叩首禀报。
「还望少主移架,属等七十二铺已不再安全!」
琉璃警觉抬眸,负手而立,居高临下道,「何事?」
「有位法力极高的修士,不像是魔界中人,隐在暗处一连敲晕了堂里几位高阶修士,像是妄图从他们嘴里问出些什么。」
朱佑据实禀报,神情严肃。
琉璃却心下一弛,心想必然是那衔珏寻不到她,拿了些魔人询问她的踪迹。
她冷眸一撇,对朱佑吩咐道。
「如今四堂皆风声鹤唳,此事不可声张,我自有分寸。」
说罢,她纵身一跃,足尖轻点至酒肆顶层的厢房门口。
朱佑对着玉银雀离去的方向恭敬领命退下。
雕龙盘凤的红木棂门在琉璃的控制下缓缓推开,房内窗棂紧闭丶寂静无人,却在琉璃合门而入的刹那,一道雪色身影从门边的角落一闪而出。
「你受伤了?」
仅一眼,衔珏便看出了她的端倪,他关切的目光似要将她灼穿。
「无妨。」
琉璃偏过脸去,别开他的视线,与其迅速拉开距离。
「是玉十三娘?」
衔珏试探地问。
能让某人心甘情愿受伤的,除了她的亲近之人,他想不出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