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可找到大伯娘,大伯娘也刚好到了田边,看见一可过来,又看见她那全身的伤痕,心痛的说:「可怜的孩子,那杨槐花真狠心呀!来,小草儿,你在我旁边割,咱们只要把田埂边的草割了就好了,免得这些草抢田里禾苗的肥料。你慢点割,做做样子就好,伯娘把你的那份一起割了。」
「谢谢大伯娘!」一可的身体还很虚弱,确实干不了多少活,割草算是的了,这还是大队长照顾才安排的。要是按照杨槐花的意思,她只看工分高不高,才不管一可能不能做呢。
大伯娘生的儿子多,一共六个儿子,前面四个儿子都是壮劳力,所以她一般都是做一些轻松的活,工分少点也不会影响家里的分粮。
说道分粮,这个年代都是按照工分来分粮食的。记分员每天把社员做的工分记在工分本子上,秋收后再统计,然后按照工分来分粮食,一家人一年的口粮就看工分的多少了。
杨槐花家除了韩大军和小草儿一年四季都不停的上工赚工分外,韩家宝和杨槐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年到头也做不了几个工分,所以他们家常年都不够粮食吃。为了节省粮食,就每天只给原身小草儿半个窝窝头。小草儿为了活命,长期在山上生吃一些野菜丶嫩树叶和草根,或者捉一些虫子丶老鼠等打打牙祭。而最近两三年,年年干旱,家家都吃不饱饭,那些嫩树叶丶虫子和老鼠都被大人们吃完了,一可只能吃一些树皮草根充饥。一可的记忆里,原身的爷爷为了原身小草儿不被饿死,吃饭时经常偷偷省下口里的半个窝窝头,悄悄给原身小草儿吃。
一可从原身的记忆中得知,这几年干旱,地上已经没有野草野菜,稍矮些的树叶也被人摘光了,爷爷为了摘树叶回家,用树叶丶玉米芯丶稻谷壳等碾碎做窝窝头,和村里的社员们去深山里爬上高大的树木,去树顶摘树叶,饿的头晕摔下树来死了的。
一可回想着就忍不住流泪,大伯娘不知道一可是想到了原身的爷爷才流泪,还以为她是身上伤口痛哭的,忙说道:「小草儿,走,咱们不割草了,去我家帮你上药。」
「不,大伯娘,我不痛,我只是被大伯娘感动哭的。大伯娘,你要是我娘就好了。」一可用鸡爪似的手指擦了擦眼泪。
大伯娘:「你这孩子,我也想要你这样懂事又勤快的孩子啊,都只怪投胎时你跑快了点,跑过了我家门,进到了杨槐花那坏肚子了。」
一可:「下辈子我跑慢点。」
大伯娘噗嗤一声笑开了,挥了挥手里的镰刀说:「对对,咱们先割草,你慢慢来。」
两人开始割田边的杂草。其实田边也没有多少杂草,这几年都一直干旱,今年过年后好歹下了一场雨,终于把粮种种下去了,但是后来又没有下雨了,所以野草都只是稀稀疏疏长了一点,所以割草真的不难。只是一可有伤在身,这一动作就疼,只好听大伯娘的话慢慢割。
中午回家下工回家后,韩家宝用力掐着小草儿的耳坠子,直到掐出血才松手。
「死丫头,听清楚了,下次要说是你偷的,你就要承认。不承认老子就让娘打死你。哼!」
「今天不许吃饭,半个窝窝头也不许吃。这几天偷懒不干活,还吃什么吃。」杨槐花直接断了小草儿的口粮。
「娘——」
「闭嘴!」看见韩桂花又要帮小草儿求情,杨槐花直接喝止了。
第4章逃跑
韩大军埋头大口大口的吃窝窝头,完全不理会女儿韩桂花投去的求情目光。韩家宝幸灾乐祸的把属于一可的半块窝窝头划拉到自己碗里。
一可背着背篓就走出大门,一眼也没有看那些丑陋的嘴脸。
现在的小草儿已经换了灵魂,才不在乎这半个窝窝头呢?工分谁爱挣谁去,她要先去山上搞点吃的填饱肚子再说。
刚到山脚,姐姐韩桂花在后面喊着追过来,一可只好停下来等着。
「给你!去山上再吃。」姐姐韩桂花摸出了半个热乎乎的窝窝头塞她手里。
「别!你自己吃,我去山上找吃的。」一可知道这是姐姐自己的口粮,她吃了姐姐就要饿肚子了。
「拿着!我多喝了碗野菜粥,不饿。」姐姐桂花硬把窝窝头塞进她手里,转头走了。走出几步又转头喊了声,「别进去里面啊,在外围找找就好了,里面危险。」
一可觉得,就杨槐花那样的人,居然教育出这么善良的女儿,是不是就是俗话说的「歪竹子直笋子。」
换了芯子的一可就这样在韩家沟做着老黄牛,上工时间去挣工分,下工了还要去山林里捡柴火,顺带溜进山里找找有没有可以吃的野菜,野果她也想找,但是她知道这几年干旱,能找到三两个野果那都是运气好到了爆棚。其实有一次她运气真的好的爆棚,在一个山坳里用石头子打到了一只野鸡。虽然那只野鸡瘦骨嶙峋,只有少的可怜的两块鸡肉,不过骨头嚼吧嚼吧也是香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