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投奔皎月宗?」雪隐煊盯着灵纤纤,不动声色地将雪泽护到了身后,「半月之前有数名女子来过雪缘镇,紫衣姑娘不止一位,我也不知道究竟哪位,是你要寻之人。」
「投奔?」灵纤纤仔细回味了下这个词。
她似乎真是来投奔皎月宗的,谁让皎月宗的宗主许诺,能激发她体内的水灵之气呢。
灵纤纤言辞冷然,「我与皎月宗宗主有约,此次前来不过是赴约罢了。」
「看样子,姑娘似与皎月宗有些貌合神离?」
灵纤纤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雪隐煊闻言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揣测灵纤纤所言真假。
雪泽抬头看了看灵纤纤,又看着突然不出声的雪隐煊问道,「皎月宗?是镇子后面的仙宗吗?阿爹,她说的皎月宗,不会就是前些日子来我们镇上的那些人吧。」
「这位姑娘,若当真如你所言,你与皎月宗宗主有约在身,想来你定是能去往皎月宗内拜访,不知可否许我个不情之请,当然,我也不会让你白白帮忙。」雪隐煊缓了缓,又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初一之时,皎月宗之人前来雪缘镇,带走了全镇之人,美其名曰是要带我们躲避天劫,实则是想成全她们的野心。」
「爹……你都知道!」雪泽听了雪隐煊之言,难掩惊讶地喊道。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雪隐煊用力握紧了扶手,指节失了血色更显苍白,「因为她们就是冲我来的,是你娘混淆了她们的视听,才给我们争取了这半月时间。」
「呵……」雪隐煊自嘲地冷笑一声,不紧不慢地道出了一段往事,「当年阿泽娘生阿泽的时候,临盆在即却出了意外,稳婆声称大小都保不住。」
「我不信,想穿过那废谷,去寻皎月宗的仙人救命,可我穿过废谷之时,竟碰上了千年难遇的暴风雪。」
「我被风雪所埋,当时还曾唏嘘,想着这次,一家都得去另一头团聚了,倒也算一桩不幸中的『幸事』。」
「可就在我被埋在雪中,逐渐失去意识的时候,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个白色的影子,从眼前一晃而过。」
「我以为是我临了出现了幻觉,没想到等我再次睁开眼时,竟是回到了家中,阿泽平安降生,阿泽娘也化险为夷。」
「后来想想,那到白色的影子,似乎是一只雪狐。」
雪隐煊顿了顿,继而诉道。
「我像阿泽那么大的时候,曾和阿泽娘一同在雪山中救过一只雪狐,想来是它回来报恩,救了我们全家。」
「我虽然性命得救,但就是那次大雪之灾,给我的身体,造成了不可磨灭的损伤。」
一个白狐报恩的故事,又与当下的境况有何关联?
灵纤纤默默听着雪隐煊诉说旧事,提出了心中的疑问,「你说皎月宗之人冲你而来,又是何故?」
雪隐煊说了许多,身体愈发疲惫不堪,他转头看向了一旁禁闭的窗棂,似在休整回忆,又或是在踌躇考虑。
「为了我的心头血。」
思考了半晌,他还是选择如实告知。
「听说皎月宗宗主,近年触碰到了飞升的契机,每逢初一和十五,都要用男子纯阳的心头血助她飞升。」
「也不知皎月宗之人,是从何处听到的传言,说当初白狐救我,是给予了我它的心头血,她们是寻不到白狐的,所以觉得用我的心头血,势必也能助她飞升成仙。」
灵纤纤闻言大怔,她突然想起牧清洲之前说过,月烟岚本身就是个自身修炼都快走火入魔的杂修。
只是没想到,才过了这短短的一些时日,她竟疯魔到了这般地步。
用心头血飞升?这是打哪来的魔修之法。
「那……她们为何还会将你同阿泽单独留在此处?」灵纤纤思来想去,都觉此事透着许多蹊跷。
「那是因为她们知晓我跑不掉,怕要是在途中,若我因颠簸而死了,反而得不偿失。」
「阿泽他娘就是这么同她们讲的,皎月宗之人终究还是相信了她的话,甚至留下了这些秘药,我服用之后,身上那些陈年伤痛,确实感觉好了不少了,想来若不是对我有所求,也不会舍得花费这些来调养我。」
知晓了这些前因后果,灵纤纤顿时了然,「所以,今日是十五,她们会派人来将你们抓去?方才你们还以为我是皎月宗之人,才会对我说那些话。」
雪隐煊缓缓点了点头。
雪泽在一旁红了眼睛,他又想到了在废谷内看到的一切,「爹爹为何不早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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