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宴初条件反射般捂着额头痛呼一声,反应过来后猛地睁大了眼,似乎对自己这一举动有些惊诧。
从前,解停云就喜欢这样敲她的额头,敲完以后便会被恼羞成怒的温宴初追着打,每次用的都是「他打疼了」这个藉口,有时甚至还会告到双方父母那里去,之后就能看见解停云挨骂的样子,于那时的她而言相当解气。
如今再想想,其实解停云敲的一点都不疼,连响声都没有,不过就是有个触觉罢了,至少能感觉的到,能因此回神。
但让温宴初觉得震惊的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
她这具身体,竟然对此早就形成了肌肉记忆一样,分明感觉不到半点疼痛,却还是这样做了,从前竟全然不这么认为,她敢笃定:眼下若是换作从前的她,早就捂着脑袋哭哭啼啼地跑进去开始跟双方的父母告状了。
温宴初想的太过入神,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百般变化,但解停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他忍不住嗤笑一声,眉头轻挑,抱臂凑上前:「怎么样——」
他故意拉长了语调。
「是不是突然间意识到。。。。。。其实我敲的也不是那么疼。」
温宴初在他的轻声低语中猛地反应过来,乍一抬眸就瞧见二人眼下近在咫尺的距离,他弯着腰故意与她拉近了距离,如今仅仅只隔了大约一寸远,近到温宴初甚至可以看到他脸上细小的绒毛,以及他眼底哪怕被脂粉特意遮盖也盖不住的乌青。
温宴初慌忙将他推开后退一步,警觉道:「你是故意的?!」
「啊。。。。。。被发现了。」
解停云摇了摇头,似是对此感到可惜。
「原以为你会像以前那样咋咋呼呼地跑进去告状呢,谁知道今天怎么突然跟性情大变了似的,竟然没有生气,看来我下次还真的得用力些了。」
看着他啧啧称奇的样子,温宴初却完全不似他那般大咧。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上一世在这个时候她已经一马当先冲进去了,根本不给解停云能与她说话的机会,可眼下却不同,她因重生归来做出了不同的选择,走向也已经开始与从前产生偏离。
但。。。。。。解停云为何故意想要以此来试探她?难不成是想。。。。。。
让上一世的局面重演?!
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而现在的解停云又怎么会认为她会这样做好搅黄这门婚事?
难道他也重生了?!
温宴初按捺住心中的震惊,决定先试探一番,毕竟重生这事太光怪陆离,若她想错了因此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于是她清了清嗓,神经兮兮般凑上前去,附在解停云耳边:「所以你还记得那时候的事?」
温宴初口中的「那时候」,指的自然是大漠逃亡的那段日子,她说是刻意加了重音,特指的意味极其明显,倘若解停云当真也同她一样,定能听出她话中所指。
这话出口之后,温宴初便一直盯着解停云的表情,不肯放过他脸上任意一个细微的动作。
只见他瞳眸逐渐放大,似乎是对她问出来的话觉得诧异,随后随着她一同压低了声音:「当然,难不成你忘了?」
他猛地直起腰来,待见到温宴初探究的神情后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你真的忘了?!」
「你怎么能忘!我们当时可是。。。。。。」
眼看温宴初就要得到最终的答案时,却听屋中传来一中年男子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那道声音隔着门窗虽有些沉闷,却足矣听出其中蕴含的威严。
「宴宴,既然来了怎么还不赶快进来?」
与解停云的交谈戛然而止。
几乎是瞬间,温宴初就认出了这道声音的主人——她的父亲,当朝丞相温郢。
她当即便不曾有半点犹豫,撇下一旁的解停云,提裙步履如风进了厅中。
甫一进门,温宴初便与上首正坐着的两个人对视,一人端庄雍容,正眉眼含笑地看着她,目光是难以掩饰的慈爱,正是温宴初的母亲,温家的主母谢云秀。
另一人则眉峰凌厉,喜怒难辨,但在看到温宴初的那一刻神情瞬间还是缓和许多,开口问道:「
怎么来的这般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