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口堵着那些人就古怪,我听着声,说是玄州的农民,如今却被堵在了城门外头。」叶帘堂蹙起眉,「今日又在城门口反覆说车上的是太子殿下,我总觉得他别有居心。」
周言侧头看一眼窗外,晨光透了进来,他打个哈欠,说:「这些有的没的,今日便能问的清楚了。」
叶帘堂点了点头,站起身道:「是啊,今日一谈,就都能明白了,走吧?」
周言揉了揉眼睛,哀叹着也站起身来,嘟囔道:「……你还真是不要命。」
说到底,其实玄州和变州的问题都是一样的,土匪横行,家徒四壁。只不过玄州的境况会比变州更艰难一些。
叶帘堂看了玄州这段时间的帐目,仔细问过才知道,昨夜门口那群人都是在千子坡周围生活的居民,一直受着杜鹏全驱使,如今千子坡杜丶王二人争权,搅得周遭都不能安生,这些人便拖家带口的想进玄州城避难。
「玄州能开门吗?」白泷景苦着脸,两手一摊道:「叶大人,我们养不起啊!」
叶帘堂点头,「是。」
「玄州就这么点银子,这几年都是紧衣缩食的过。」白泷景指着帐本,「要是再将那些人放进来,那我们玄州才是真的活不下去喽!」
「正是。」叶帘堂低头饮了口茶,目光一扫,状似不经意问道:「咦,白大人,怎么不见昨日护送太子的那人?」
此话一出,她明显感觉周围的空气凝固了几秒,白泷景肉眼可见的绷紧了表情,道:「大人找他做什么?」
「我见他身手不错。」叶帘堂笑了笑,问:「是大人请来的府中幕宾?」
「不,不是。」白泷景别开目光,手指捏着衣袍,「他……出城去了。」
「哦。」叶帘堂点点头,道:「那就是千子坡的人。」
白泷景猛地抬起头,刚张了张嘴,便听她继续道:「那人身形健硕,瞧着不过二十四五……我猜,是,千子坡的三当家?」
白泷景目光慌乱地扫了扫周围,声音竟带着几分哀求,「大人快别再说了。」
「不必害怕。」周言出声,「外头都是我们的人,白大人您只管说便是。」
见白泷景垂下头,叶帘堂叹一口气,道:「大人,您也知道,我们此番前来就是替变丶玄两州解决难处的。我们才从变州过来,那边已经初见成效了,若是您什么都不说,」她摇了摇头,「您若什么都不肯说,不敢说,玄州也许……」
「变州有良田百亩,自然能好得起来。」白泷景闷声道:「可您瞧瞧我玄州,挨着什么好处了?」
叶帘堂慢慢道:「玄州被千子坡吃着,自然什么好处都不挨,您若是执意同千子坡交好,便再无翻身的可能。」
「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玄州位置偏僻,向来都是最穷苦的那一个,千子坡人多钱
多,杜鹏全又是个不讲理的,就是要挑我们软柿子捏!当初他看上我女儿,「白泷景大力揉搓着脸,「他说只要让我女儿嫁进千子坡,往后便不再城中作乱,可,可是……」
叶帘堂抬眼,「可您没想到,这样一来,竟是亲自将把柄送到了他的手上。」
「我知晓大人的好意,我知晓的。可玄州已经什么都不剩了……我也是。」白泷景瘫坐在椅上,对着她疲惫地笑了笑,「……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赌了。」
第45章
背叛总有人试图透过树影窥见头顶的青……
日光愈盛,周言见二人僵持不下,便出面打圆场,叫人送叶帘堂回去休息,剩下的事情改天再谈。
出了门,周言低声问:「你不是冲动的人,怎么今日对白大人步步紧逼?」
叶帘堂垂着眼睫,闷闷道:「昨日城外的境况你也看见了。即便如此,他还是要听杜鹏全的话。」语罢,她踢一脚石子,「我也是气他胆小。」
周言轻轻叹一口气,「其实将心比心,若我是白大人,恐怕也不敢轻易同我们合作。」
叶帘堂侧目看他。
「玄州在千子坡手底下求生多年,你瞧他方才的面色,定然是处处受气的,而且我想,玄州定然也像变州一般,递了不少摺子送去阆京。」周言慢慢说:「变州和阆京只邻着一座首阳谷,消息都传不进去,更别说玄州了,恐怕他们连信使们跑的马道都在千子坡手里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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