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两人赤身仰靠在沙发上抽起烟。一人手臂纹着“worldpeace”。一人手臂纹着“darknessfall”。“事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俞渺说完眯眼吸口烟,又转头瞟一瞟林琛。“监狱日子怎么过得。”林琛低头含着烟含糊:“啊…就那样,打人被打拉帮结派吹牛逼认识谁谁谁。”俞渺:“那现在这么急着出来干嘛了?本来条子都没怀疑你。”青烟缭绕。林琛半晌不吭声,最后还是抬头认真看着俞渺说。“因为我想你了。”俞渺愣了两秒,烟转了一圈夹在指尖然后弯腰笑得不可开交。他说:“哈哈哈哈,我□□的,林琛,有点恶心。”看着那双眼睛眼睛因为笑溢出闪闪发光的神采,旋即林琛也笑出声。“是很恶心,我怎么说出口的。”其实在怎么打趣,那情谊都是两人心照不宣的。他们又不需要将此矫情、回顾、抽丝剥茧的裸露。“这什么,我看看……”发现沙发上有一本书,俞渺随手拿起来看到是泰戈尔的《飞鸟集》。他喜欢诗,更偏爱此类优美隽永的小诗。翻往一页,他念诵:“我听见回声,来自山谷和心间以寂寞的镰刀收割空旷的灵魂不断地重复决绝,又重复幸福终有绿洲摇曳在沙漠我相信自己生来如同璀璨的夏日之花不凋不败,妖冶如火承受心跳的负荷和呼吸的累赘乐此不疲。”林琛静静聆听,他曾不爱文学,但少年总爱捧着书不时给他念上一段。久而久之他也喜欢上泰戈尔的诗。有人说,年少的时候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否则余生都无法安宁。他与俞渺交好的时候是在十三,第一次懵懂明白那情谊时在一次生日的夜晚。夏夜,星空璀璨。他们摸黑照手电爬上山顶,坐在空庙的门槛前嘻笑抽着烟。最后只剩下一杆时,他们不分彼此。少年之间的友情或许是这样。但他知道,他拿住那只烟杆时手在发颤。黑夜掩盖了他发烫的脸。之后,夜的浮躁沾染暧昧。谁先起的头,他们相互亲吻……关系从朋友关系发生质变。但又像是从未改变。是啊,你生来如同璀璨的夏日之花,不凋不败,妖冶如火。而他承受心跳的负荷和呼吸的累赘,乐此不疲。林琛注视着俞渺侧颜,眼睫扇动,而眸子里已经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阿渺,”他唤道,“你想过我吗?”俞渺转头看着他,轻笑转瞬即逝。那笑像风一样,林琛无论如何也抓不住。“我每天都会想你,你是我的朋友,阿琛。”近日对市局来说可是发生了不小的事,上头派人来调查一个犯罪团伙高层,一来市所有机关权限全部给了他们。会议室里一共有四人。高挑职业装女人站在最前段指着ppt银幕说:“据我们所掌握的探子情报来看,死局帮的高层将元城作为据点,且元城事物是不会让[b]级以下人员接触。他们的老大一直神龙不见尾首,行事及其恶劣乖张,我们一直都很难查清他的真实身份……但几次在元城发生的恶□□件中,我们发现了一个人。”ppt轮换,一张照片被放大。众人难以抑制的呼吸一窒。女人也不卖关子,直说:“他叫俞渺,元城人,小时候抚养在爷爷奶奶身边,八岁被父母接回,但是过了几年后,父母双双死于疾病。”“疾病?小英姐,什么病啊?”常服卷毛男人好奇问。张英说:“双双父母的近亲结婚遗传的有害基因造成的疾病。”刚刚的卷毛温玟眼睛睁大,咋舌道:“两个人的父母都是近亲结婚?那他们呢?”“他们也是近亲。”“我去……”温玟惋惜看着ppt上少年,说“那这个人是不是命运多舛啊。”张英白了他一眼,“可惜,并不是。俞渺身上一切指数正常。在父母死后他获得了一笔丰厚的遗产,监护人变为他的二舅裴保全。”“在我们的调查中——”“15年德x商场恶意纵火火案。”“17年芦苇河滩斗殴。”“18年巴x斯聚众吸x……”照片一张张闪过,起火前位于商场体育专柜少年在低头穿鞋、河滩附近热火朝天烧烤摊少年一个人喝酒、巴x斯门口少年进去没多久又出来。无疑这些照片都是监控画面。负责数据分析的李天啧了声,“都是人流量密集的地方,我们运用了高端人脸技术才找到这一个三次事件都刚好在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