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娴嘴唇上沾了豆浆,她把剩下的递到温长麟面前:「那你喝。」
温长麟夺过一口闷。
正好姜娴也喝不完了。
她望着温长麟,道:「昨晚你睡在哪里了?」
温长麟冷笑一声:「睡你身上。」
「………」
姜娴道:「我认真问的。」
温长麟说:「我也没开玩笑。」
姜娴叹了口气:「别生气了,对身体不好。」
「我原本身体好好的。」温长麟掰正她的下巴,一字一句道:「不过我性命垂危那时候你应该也想不起我。」
姜娴眼皮轻颤:「想得起,只是被困住了。」
温长麟注视着她的神情,嗤笑:「你以为我还会信?你的谎话加起来都能把自己埋了。」
姜娴沉默下来。
好一会儿,温长麟才发现她纤薄的身体在发抖。
客厅内陷入寂静。
他更加不耐,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青提子味十分留香,似有若无地飘进鼻孔:「被戳中心事就装可怜,我不吃这套。」
姜娴偏头:「不想留,你就走吧。」
此话一出,温长麟猝然揪着她的衣领逼她看向自己:「从昨天到现在,足足十几个小时,你怎么不问问我当时伤得有多严重?是没空吗?还是说你脑子里想的都是别人。」
想到这里,他语调怪异地质问:「我大哥?蔺元洲?还是说除了他们之外,还想了其他人?」
姜娴被他的力道扯得不得不踮脚。
她站不稳,只能借着温长麟的力气:「我没有选择。」
温长麟勾唇:「……嗬。」
姜娴眼睛红了。
她这个时候反而不低头,泪珠在眼眶中打转也没有让它掉下来:「你就是个自私鬼。」
温长麟眯起眼:「凭什么说我?」
「不是吗?」姜娴看向他:「直到现在,你还在揪着我不问你伤势这件事耍脾气。但是温长麟,从来没人问过我。」
她说着,声音渐渐变小,像是成了呢喃:「你是温家的二少爷,你不差我的关心。我不问,是因为没人问过我,所以……我不会。」
馀音消失,此刻的安静像长长久久的叹息。
温长麟看见姜娴脸上滑落的泪。
她真正哭起来,是没有那股子故作可怜的劲儿的,无声无息,犹如独自舔舐伤口的幼兽。
温长麟感受到胸前的伤口泛起阵阵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