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
林回愣住了,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老家伙……该不会是想来白嫖自己诗词的吧?
虽然他心意为那些死去的书院学士做点什么,但自己能记住的诗词文章毕竟有限,用一就少一。
林回露出为难之色,试探道:“弟子才疏学浅,恐怕很难再作出才气贯州的诗词了。”
“不!不!”
郑道春连忙摆手,有些慌乱地解释道:“老头子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拓印你的三诗文,拿去南府多宝阁拍卖。”
他深吸一口气,神色沉重地说道:“老头子知道这请求有些冒昧,但实不相瞒,书院库房现在连重建和给死去的学士放抚恤金都拿不出来了……”
郑道春的声音越说越小,脸上满是羞愧,最后咬牙道:“林回,你能帮帮老头子吗?让我拓印你的诗文,拿去换银子。等方青青拜入圣院后,奖金一到,老头子再还给你!”
“拓印?”
林回心中一动。
他在《文道真解》中读到过,任何一才气贯州以上的诗词文章,都有一次拓印的机会。
拓印本会保留真迹十分之一的神韵,供读书人参悟,提升才气。
如果是圣贤书,即便是临摹本或抄录本,也几乎完全保留真迹的神韵。
这也是为什么读书人通过读圣贤书可以增长才气,并对此心存敬意的原因。
“林回,老头子明白这样做有些冒昧。毕竟诗词文章一旦与银子挂钩,难免显得不敬。”
郑道春见林回沉默不语,心中更加忐忑。
这些诗词是林回的心血,决定权自然在他手中。
偷偷拓印这种事,郑道春做不出来,也决不会去做。
“弟子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林回松了口气,点头道:“文碑上的两诗,还有铭匾之诗,院长要是需要,尽管拓印便是。”
他神色肃穆,郑重道:“那些书院学士是无辜的,他们为书院捐躯,书院理当厚葬,不能让他们的父母妻儿陷入绝境。书院既然没有银子,我的诗文若能换来银子,卖掉又何妨?院长,您尽管去办!若有需要弟子帮忙的地方,也请一定要开口。”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林回心中依旧震撼而感动:“之前面对天狐妖时,我听到了书院学士高喊‘誓与书院共存亡’,也听到了院长与夫子们说‘死保弟子’。若不是你们,弟子恐怕早已身死。”
那些书院学士,没有一个是懦夫。
他们有血有肉,心怀骄傲。
如今书院陷入困境,他的诗文若能为书院解围,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更何况,郑道春早已将更贵重的镇院之宝都交给了他,即便是让他再作一诗词,也不见得过份!
“好!好!”
郑道春白苍髯,此刻已是老泪纵横。
他轻轻拍着林回的手背,哽咽道:“老头子以你为傲,歌州书院也因你而骄傲……”
“院长,拓印本换来的银子够吗?”
林回思虑,如果银子不够,得马上再拿出一才气鸣州的诗文真迹来一起送至拍卖会。
郑道春连忙点头道:“够了,完全够了!”
一副拓印本可卖十二万两,三副便是三十六万两,足以厚葬那些捐躯的学士,并妥善料理他们的身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