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的江湖经验称不上丰富,但就这件事,还是知道的。
她并不觉得任夫人的小心有何问题,只是遗憾她虽对外人心存警惕,却没想起来防备身边人,使得他们夫妻二人最终还是着了南宫灵的道。
“姑娘今夜此来,不止是为了给老夫送汤吧?”任慈没有立刻从夫人手中接过汤碗,而是用一双历经世事的深邃眼眸直视月月。
月月点点头,坦然道:“任帮主猜得没错,我此来的确不只是为了送汤。”
“在下司徒月,神水宫弟子。”第二次见面,月月才亮出自己的身份。
神水宫,这是个和丐帮八竿子打不着的门派。
若论消息灵通程度,丐帮若称第二,没有哪个门派敢认第一。
即便如此,作为丐帮帮主的任慈对神水宫的了解依然十分有限。
除了严禁外界探刺的神水宫有武功高绝的水母阴姬坐镇的原因在,还有就是神水宫宫人基本大多闭门不出,根本不与外人接触。
神水宫一向不问世事,丐帮何必为了了解它的情报而折损人手呢?
任慈并未深究月月报出身份的真假,只是顺着她的话问道:“丐帮与神水宫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姑娘为何两次夜探丐帮香堂?”
“任帮主不信我上次说的话吗?”月月问道,“我来这里的目的,就只是想找南宫灵询问无花的事。”
任夫人却道:“你说南宫灵与无花交好?可这二十年来,我们从未听南宫灵提起过无花。”
“难道南宫灵会将自己的情况事无巨细地告诉二位吗?”月月皱起眉头,言语稍微不客气了一分,“若真如此,二位怎会陷入今日这般境地?”
她这话一出,任慈夫妇同时陷入沉默。
“我今夜来此,除了想探一探南宫灵是否回来,还有就是为了告知二位,无花目前应我宫宫主之邀在宫中讲佛,但此人狼子野心已然暴露,正妄图引诱宫中弟子助他盗取天一神水。”
月月凝注着任慈枯瘦的面庞,继续道:“任帮主纵横江湖数十载,应该听说过天一神水的名号吧?若是南宫灵想要你死,它是不是最不会令人怀疑到他身上的毒药?”
“灵儿不会,咳咳,他不会……”任慈听了月月的话,咳得连手中的汤碗都无法拿稳。
任夫人忙上前为任慈顺气,看着他现在这副憔悴模样,痛心道:“他若是真心感念你的养育之恩,你又怎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任慈瞳孔微缩,语气却十分坚定:“灵儿这孩子只是想要丐帮帮主之位罢了,断不会因此害我性命。”
南宫灵虽然是任慈夫妇的养子,但他和任慈的关系显然更亲近些。
面对如今发生的这一切,和他之间的感情稍弱一些的任夫人持有的态度,明显比任慈冷静、客观。
任慈俨然还对南宫灵心存幻想,她却不会。
“多谢司徒姑娘专程将此事告知我们,”任夫人苦笑道,“可惜我们就算知道存在这种危险,也做不了什么。”
以她和任慈如今的身体状况,显然连这个小院的大门都出不去。
“任帮主的病是治不了吗?”月月锁紧的眉头仍未放下。
月月当然很想大发神威、惩奸除恶。可惜司徒月留给她的这副身体太弱,而她学的也不是神水宫最精妙的武功……
她虽未与南宫灵打过照面,也知道单凭武功,自己是赢不了被任慈悉心栽培多年的丐帮少帮主南宫灵。
想到这里,月月轻声嘀咕一句:“若是任帮主能够康复,那还有南宫灵什么事?”
南宫灵是无花的朋友,他不好,也就是无花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