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欲想要糊弄过去,但是话到嘴边,却说:
“别人……是喜欢哥哥的人。”
这不算撒谎吧?谢之殃可是认真说过这两个字。
迟念点头:“那他是哥哥的好朋友瞭?”
迟欲把弹壳项链抓在左手裡,看著渐远的海岸,说:……谈不上吧,我和他不算太熟。”
迟念没有说话,她已经睡过去瞭。
迟念闭著眼睛,抓著迟欲的衣袖,沉沉地睡去瞭。
迟欲也闭上眼睛。
耳边是离别的海风呼啸。
“她没有听见,”迟欲把左手抵在胸口,心想,“那麽我也不算说谎。”
迟欲是被一股呕吐的欲望给惊醒的。
他靠在船舷上,两手无力地搭在船沿,指尖没入冰凉的池水,整个人晕晕乎乎,让人担心下一秒就会一闭眼载到湖裡去。
他干呕瞭两声,什麽都没吐出来,但是整个人都是蔫儿的。
后背倒是被太阳晒得暖洋洋的。
迟欲开始催眠自己是一块正准备反面烘烤上色的脆皮面包——糟糕,一想到黄油的味道,就又想吐瞭。
小船摇摇晃晃起来。
有人走到他身边坐下。
谢之殃斜倚著船舷,袖子挽起到手肘以上,然后捞起一碰水浇到迟欲脸上,嘲笑道:“怎麽,这回梦到哪裡去瞭?是梦到自己变成鱼瞭,还是梦到沉船瞭?”
迟欲闭著眼,睫毛上垂瞭水珠下来。他抬手,摸瞭把脸,依然是懒洋洋地,开口,语气有些惊奇:“变成鱼?沉船?”
“人鱼国度,或者泰坦尼克号之类的世界是……”
谢之殃从迟欲茫然的表情中意识到自己可能无意剧透瞭那些迟欲还没有经历过的世界。
于是立马改口:“……都是一些和水或者船有关的世界。”
迟欲短促地笑瞭一声,然后说:“有我姐姐。”
不过比较有意思的是,在这次的十日谈裡,迟念变成瞭他的妹妹。
“我讨厌坐船。”
迟欲说。
他像是洩恨,狠狠拍瞭一下湖面,动作却过于轻柔,甚至没有带起太多的涟漪。
“你的讨厌就这种程度?”
谢之殃觉得好笑。
迟欲瞥瞭他一眼,不说话。
隻是整个身体像是软骨动物一样往下滑,把下巴靠在船沿,用很别扭的姿势占据瞭船尾大半的地方。
“跟你出来游湖真没意思,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发憨,难得天气这麽好。”
谢之殃抱怨道。
“呵,”迟欲侧过脸,因著日头渐高,阳关愈盛,隻睁开一隻眼,还隻睁开一半,有些得意道,“那你可以选择不带我出来。”
谢之殃也有样学样,侧过身,靠在船舷边。
谢之殃的单手探出船外,有一搭没一搭地撩起水花去捉弄迟欲,将迟欲搭在船边的袖子打湿。
谢之殃道:“那你说,不带你,我带谁?”
“带、让你觉得有趣的,有意思的……”
迟欲又耷拉上眼皮,闭著眼,语气懒散悠闲,却隐约带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