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咒在空中放大消散,封照炎冷声道:「出来吧。」
黑雾从假山缝隙各处涌上来,最后汇聚成一身黑色的黑袍男,他毕恭毕敬道:「尊主,可有什么需要吩咐?这次一切都在按计划实施,不会给尊主带来任何困扰。」
「我要你下去办一件事。」
「尊主请说。」
封照炎说完,黑袍男愕然地瞪大了眼睛:「尊主,是发现了什么吗?难道凶手就是七峰主?!」
「你不需要多问。」封照炎立刻狠戾地扫了黑袍男一眼,看得他遍体生寒,「想办法混入太玄,把七峰后山竹林里埋着的东西带给我。」
黑袍男低下头,悻悻道:「尊主,属下不敢妄议。只是这里除了褚行云便是七峰主,褚行云当年手无缚鸡之力,那就只有七峰主了。万一真是七峰主,你要如何处置?」
「你不会放过自己仇人吧?这可是您上太玄的目的!七峰主只是个挂名师尊而已,尊主切莫当真啊!」
黑袍男面露急色,似迫切为主子着想。
封照炎的目光似毒蛇滑过他周身,最后移开,语气森冷非常:「我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仇人。若是有仇,一个也不会放过。」
「至于你,乖乖做我要你做的事,闭上你的嘴。」
「是。」黑袍男恭敬地低下了头颅,「属下只是为尊主着想,不敢多嘴,相信尊主一定有自己的安排。属下这就去太玄一趟,不管用任何方法,也会为宗主拿回宗牌!」
只是太玄被阵法守护,能否闯入太玄,尚不可知。
但封照炎既然已经下了令,对方自然说什么也得保证完成。
封照炎离开。
黑袍男跟着幻化为黑雾,只是脸上浮现一丝没人看见的阴狠笑意,「呵,终于要来了么。」
*
姜时月这几日并无什么不同,还是盯梢太子妃和九皇子,盯封照炎和褚行云喝药。封照炎又多休息了一天,然后便跟着他们一起盯梢。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封照炎这几日的话少了很多,寡淡平静至极。也许是风寒入体的原因,把人也弄得蔫蔫的。
有时做事一回头,便见封照炎用一种探究般的目光盯着自己,像是能把自己拆穿看透,看得她不明所以。但封照炎又会立刻移开目光,似乎刚刚只是在发呆。
她严重怀疑,徒弟是不是真的被烧
到脑子了?
没人知道,封照炎此刻内心在想什么。
像是被架在火上烤,粘稠的毒液在翻涌发酵,把原本光明温暖的地方一点点浸满,变得泥泞丶阴暗。
他有时会攥紧双手,指甲嵌入掌心丝毫没有反应。
似乎那种疼痛,能让他稍微好一点。
不,不可能是她。
绝对不可能。
相处了这些年的师尊,总会站在他前头的人,会对他说他是她唯一的弟子的人。让他想要狠狠攥在手心,不论与谁对抗都要占为己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