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茂则听只觉心中酸酸涩涩。
殿下真是天性仁孝之人呐。
官家如此对殿下,连他这个局外人看了都有时会心生不平不忿之情,然而殿下对官家却是一如既往的拳拳孝心。
就是恼了,持续时间也很短。
然后,然后他就给赵昕漏题了。
「辽夏似将有战事。」
赵昕坐在辇上,手指不断敲击着扶手,默默在心中想着这句话。
他记得曾经学过的历史课本上将这而今生活的这个时期概括为宋辽金夏时期,听着和三国的魏蜀吴时期差不多。
实际上也差不多。
而今金国还未崛起,宋,辽,夏之间属实是扩大版的三足鼎立之态。
其他两方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剩馀的一方也得跟着动起来。
而从所处的地理位置来看,算了,没法细想,这一想就得成鼠辈竟是我自己了。
但不可控的思绪还是令赵昕赵想起了前段时间在系统资料库中看到的一篇文章,说本朝之所以未能一统天下,进取心几乎为零,很大原因在于南朝化的心态。
割据一方,小富即安。
赵昕晃晃脑袋,将脑中这个念头赶出去。
要是天天都盯着困难看,日子就没法过了。
赵昕出入了许多次垂拱殿,对御前的规矩也有了大概的了解,知道张茂则方才对他的漏题已经是极限,所以并没有继续追问。
转而调出了系统,开始检索起原历史线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购买的648礼包中没有提及这场战争,那么究竟是因为他的到来改变了历史进程,让这场战争变得不重要,还是在原本的历史线中本来就不重要呢?
不过从他爹放下面子妥协,招他到垂拱殿议事来看,这件事恐怕小不了。
*
垂拱殿。
这个地方赵昕已经来了很多次,但这一次却变得有些不同。
「见过爹爹,敢问圣躬安否?」
赵祯看着又长高了一小截的
儿子,距离自己不过六七步之遥,规规矩矩地行礼问安,忽然有了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从前不是这样的,他这个儿子之前是御案敢爬,御座随便坐,与他相处,好似寻常父子。
赵祯意识到他的儿子已经不仅仅是儿子,更是一个太子了。
很合格的太子。
他似乎不应该这么早就将儿子变为一个合格的太子。
但身为君父是君在前,帝王的威严和权力的不容侵犯让他必须得对一切敢于越界染指权力的行为做出反击,否则有一就会有二。
不然今日有太子,明日就会有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