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什么?!”
从他养白砚开始,这小子情绪从不外露,挨了拐杖不管有多疼都一声不吭,眼下这崩溃的样子让白老如临大敌,“。。。。。。刚才那一棍子,打重了?”
白砚垂下眼睫,摇摇头,问:“爷爷,今天见到念念回老街没有?”
“没有见到。回来?从哪回来?”
“从。。。。。。”白砚话音一顿,脑子里浮现出不久前公寓房间里某一幕,心里一紧,没说下去。
这时,一道身影冲了进来,沈童的声音炸起:“白砚你个挨千刀的你还知道回来?!念念呢?你把念念哄哪儿去了?”
白老立在一旁,嘴长了长,又闭上,双手摩挲着拐杖头,不敢插话。
“你也不知道她在哪里?”白砚的脸白了几分。
沈童一僵,眼睛瞪大了一倍,接着,像团火药一样射向白砚,被白老从后面拖住:“哎小沈!你别再刺激他了,他都快哭了!我养了他几十年都没见他哭过!”
与此同时,白砚径直越过两人,迈出门去:“我去报警!”
。。。。。。
半小时后,白砚回到颜喜书画斋,颓丧地倒在沙发上。
白老小心翼翼问:“怎么样?找到了么?警察怎么说?”
“警察说,时间太短立不了案。。。。。。还说,此前笔录时,她情绪良好,不认为她会做出过激行为。。。。。。”
白老舒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爷爷,”白砚闭着眼睛,语气轻得像自言自语,“我想给自己来一刀。”
白老:“。。。。。。”
正斟酌着安慰的话,门外又出现两道人影,李婶和魏大爷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白老,怎么办?小余不见了!”李婶咋呼道。
“白老,快,你给小余打个电话试试!我们联系不上她!”魏大爷说。
进了门,两人同时看到白砚,对视一眼,齐齐冲到他身边,低头问:“小白,你这两天去哪了?”“是啊,去哪了?还有,小余呢?”
白砚痛苦地俯下身,将脸埋在手臂上,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一角。
白老气汹汹走过来,用拐杖将围着自己孙子的两人驱逐向门口:“别逼他了!他已经受到惩罚了,没看到他很自责么!”
沙发里,白砚听到自己爷爷的话,本就握紧的拳头攥得更紧,手掌正中心被握着的硬物一角深深刺压着,液体一点一点洇湿音符发带的黑色锻绳,又一滴一滴滴下来,在地面上汇聚成一团刺眼红色。
惩罚。。。。。。他终于知道,早上,在公寓房间里,余念念说的那句话是什么了。
还有那滴液体,从上方滴到他脖子一侧的液体,那只会是余念念的眼泪。
他苦笑一声,自言自语地说了那句曾经说过的话:“余念念,你怎么这么狠。。。。。。”
对他,对自己,都这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