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情快步走到星纪面前,有些慌张:“师傅,这是什么意思。”
星纪慈爱地挽过她的手,将她拉到众人面前。众人不知何时全部转过来了,薛情与她们面对面,耳边是星纪的声音。
“以后,你便要担起女使的责任。钦天局的所有人都在这里了,今日特意安排你们见一面,便算作我完全退位了。”
只是女使身份换个人而已,何至于如此大的阵仗。薛情没想到星纪一天也不想再做女使,如此着急退出。
她看着面前的人,个个都没有表情。一想到今后要在钦天局待至少十几年,薛情便觉得望不到头的日子无趣得令人作呕。
不过,此事已成不可推脱的责任,薛情答应下来。她学着星纪从前的模样,对众人训话几句,将所有人遣散。
“一月后,皇城要举行祭祀。你现在是女使,这个任务交给你了,从明天起开始准备吧。应该如何准备,我已经写好。”星纪从华芜手上拿过一本书卷,递给薛情。
薛情随便翻开一页,里面事无巨细写了整个祭祀的所有步骤,细到连祭盘垫祭品的布料要选何种样式都写得清清楚楚。
薛情震惊于其中的细致,还未来得及道一声谢,星纪已然走远。
她就是这样,永远用心呵护着这个爱玩闹的徒弟。虽然没有太多鼓励或安慰的话,但行动却替她将一切都说了,薛情甚是感动。
*
凌云回到府上,第一件事便是沐浴洗尘。
房间内热气蒸腾,云雾缭绕。凌云躺在浴桶中,用手浇水在健实的肩膀。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在水的浸泡下还有些疼痛,但对凌云来说不成什么。
他在浴桶中完全放松,难得清净。
薛情在客栈和寿县去而复返的场景,在凌云的脑中不断重复浮现,他忍不住心中反复敲问自己:“你是否也像我一样……”
可惜能回答这个问题的人不在这里,只有他一人出神。
待他刚从房间中沐浴出来,便看到南风神神秘秘地拿着东西走来,一脸坏笑。
凌云系上腰带,问道:“怎么了?”
南风呈上衣裳,伴着不可言说的笑容:“群芳楼的星月姑娘,派人送了一套衣裳给将军。另外,还邀约将军明日在翡翠楼一见。”
衣裳一看便是好料子,针脚密缝,丝制平滑,颜色和款式一看便是量身而选。纯黑的布料搭配金线银纹,与凌云平日生杀气质相同,还多了几分尊贵。
南风靠近些,看了看周围,低声惊道:“将军,这星月姑娘确实不错。若你找不着你那心上人,考虑一下她,莫让姑娘心伤。”
凌云一听,踹南风一脚:“你胡说些什么!”
踹人时,他还不忘端过衣裳来。南风被踹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衣裳却还干干净净地在凌云手中。
南风觉得自己冤枉极了,嘟囔,“还说不喜欢,收衣裳倒是动作快。”
“是不是太闲了,想干活儿?现在怎么废话这么多。”
干活?还是算了吧。南风听见这两个字,一溜烟跑了。
凌云独自用手触摸衣裳,露出别样开心的笑。
时间过得很快,薛情和凌云各自在自己的地方忙碌。夜晚,二人都久违地睡了一个好觉。
*
天刚亮,没等小满来叫,薛情便自己醒来。
寂静的清晨就是有一种魔力,置身其中的人能在安静中格外注意到低声的鸟鸣,还有风吹叶稍的沙沙声,柔软而清新。
晨光撒进房间,借着光亮,薛情独自走到铜镜前梳妆、穿衣。梳洗好后,推开房门,一切都是崭新的。
小满刚从房里出来,看到薛情,便小跑过来,“女使,我来迟了。”
“无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