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比起吴州府当真是热闹许多,但于吃食上却也好不了多少。
黎书禾只不过腌制了几道小菜,又教会了舅舅一手云吞面,就直接让默默无闻十几年的“卢记食肆”一跃成为这宣平坊顶流。
……
大约过了巳时一刻,来往的食客已然少了许多。
黎书禾这才空出时间来,将脏污的碗筷一摞,抱着木盆就到了后院准备清洗。
舅母吴氏正倚在墙边磕着瓜子,一边还与邻居婶子在说着笑。
黎书禾放下碗筷与她打了个招呼,便独自蹲坐在一角洗着这一盆碗筷。
堆积了一早上的碗筷不少,可她还得抓紧速度清洗干净,不然到了晌午,就没有新的碗筷来给用餐的食客。
吴氏拍了拍手,又与邻家婶子说笑了几句,这才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她俯视着小凳上的黎书禾,脸上却没有了方才的笑意,板着个脸问道:“今日的进项如何?”
黎书禾想了想,应道:“尚可。若是晌午和暮食卖的好,约莫着能有二、三两银子。”
“你得知道是谁收留了你,可别给我耍什么手段。”
黎书禾在心里吐了吐舌头,面上不显,回道:“知道了,舅母。”
吴氏又训诫了几句,这才扭着屁股往里屋走去。
卢方压了一早上的面团,早已是满头大汗,还未坐下喝口茶,便听着自家的媳妇埋怨的声音:“你听没听见,外头都传成什么样了?我可不知这卢记食肆何时有了两位掌柜。”
卢方抹了一把汗,憨笑道:“你都说了是传言,不能当真。”
吴氏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的丈夫就是个傻的,又冷笑一声:“现在不是真的,日后可未必。”
她一张脸本就长得尖锐刻薄,瞧着黎书禾一个人在外头洗刷着这么多的碗筷,却也没觉得她有多辛苦。
还在那冲着卢方撒气:“我说你还不信!你阿耶定是把家中祖传的食谱都留给了那丫头的阿娘,不然她怎得会这么多手艺?”
卢方略皱着眉头,语气有些不满:“别胡乱猜测,我阿耶不会厚此薄彼的。”
“我哪里胡说?”吴氏砰地一声将茶杯掷在桌上,胸口一起一伏,声音也愈发尖锐,“你自个儿说说看,要不是你阿耶偏心不管,我们又何曾会只能开这么一间小小的铺子?他放着自家的根不管,只顾着宝贝这么一个嫁出去的幺女!”
卢方不说话了。
吴氏越想越生气,又忿忿道:“偏这个嫁出去的女儿又生了一个赔钱货,还不知道是哪个的野种!”
“卢望之,你不替咱们自个儿想想,也得替你两个儿子想想!他们读书的纸笔不用银子吗!?”
卢方压制住浑身怒气,紧握的拳头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方才的茶杯被砸得跳起,溅出几滴水渍。
他道:“你别跟着外头的人乱嚼舌根,我小妹不是这样的人!”
吴氏冷哼道:“不是哪样的人?你敢说外头那个小丫头蹄子不是你小妹与人私通生下的?!”魔·蝎·小·说·MOXIEXS。。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