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他的关德琳头和瓦兰一样痛,她并非精神力研究者,瓦兰的特殊情况她同样想不出一个所以然,只能道:
【关德琳:我已经通过组织在找专家咨询你的情况,接下来说另一件事。】
【关德琳:你的新闻里,记者们提到的,死在你学校附近的男人,怎么回事?】
瓦兰没说话。
但关德琳其实也不需要瓦兰回答。
【关德琳:是你两周前汇报的马克·怀特?】
【瓦兰:嗯。】
【关德琳:做完之后倒是敢于承认了。】
【关德琳:但是!】
【关德琳:我们已经讨论过了吧!你正处于关键时刻,不要做任何会引发怀疑的事。】
【瓦兰:他打算离开这座城市。】
【瓦兰:好像有另一伙人在追杀他,他经常改变身份和面孔转移,如果让他离开,我们会失去他的踪迹。】
【关德琳:但你所在的位置战线没办法支援,一旦出了纰漏,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在isa枪毙你之前救回你!】
【瓦兰:isa没权利枪毙s级。】
【关德琳:这倒是……不对!你到底在意不在意你的命!】
当然是在意的。
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还有很多事需要去做。
有声书的朗读中,瓦兰放下遮住眼睛的手。
雨衣还在浴室里晾着,但雨点噼里啪啦隔着雨衣捶打他的痛感,依然残留在皮肤上。
就像他分明身处自己的房间,却能感觉自己同时站在昨晚的大雨中,雨水沿着雨衣下缘滑落,水帘汇入暗红的溪流,他定定盯着尸体,确定马克·怀特再没有一丝气息。
好可惜。
好可惜,他为什么不能让这个人,再痛苦,再痛苦一点。
就像每一个没能跑出那栋熊熊燃烧的房屋的兄弟姐妹,凶手的痛苦如果不在他们的十倍之上,这份仇恨怎么能算偿还?
【瓦兰:姐姐。】
【瓦兰:他要跑了,难道你不想杀了他?】
这回换成关德琳不说话。
他和她没有区别,虽然身体从九年前那栋熊熊燃烧的房屋里逃了出来,但灵魂好像还和曾经的家人在一起,听他们哭嚎,听他们惨叫。
听雇佣兵肆无忌惮地开槍,听子弹撕裂开柔软的肌肉。
【关德琳:……你确定,警察调查不出什么吧。】
【瓦兰:杀他的时候,我全程没有接触过他的身体,他也看不到我的身体和脸,大雨掩盖了其他痕迹。警方大概连马克·怀特的真实身份都查不到,更别说顺着关系网查到我身上。】
唯一可能出问题的,是那个预言系特性的中年警察。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上午他爬出神经接入舱时瞄过一眼,那个中年警察依然盯着他,似乎不打算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