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府乃是裴季考中状元时晋明帝特意赏赐的,二人私下关系虽亲密,但该避的嫌还是得避,是以,在清溪一众官员聚集之地,裴府的宅院算不上宽敞华丽,但也五脏俱全,这么多年过去,裴府依旧如昔,连上管事外,府中只四个仆从,还有一个车夫。
面对晋明帝的暗中到访,府中众人早已见怪不怪,在庭院中备好待客的茶点后,便悄然退下了。
八角凉亭中,只剩二人坐立而对。
“裴季啊裴季,你还记得与舅父舅母、与朕的情谊吗,当着众人面,你竟敢让娇娇哭得那般伤心,往后这京中,必然会有流言蜚语中伤她,朕身为天子,一纸诏书虽可以禁止,但伤了的人心,却是难以填补,你可想过往后如何面对他们。”
晋明帝气不过道。
他怎么也想不到娇娇会喜欢上裴季,二人相差十岁,除却娇娇不知的幼年外,他实在想不出二人还有何交集,能叫她恋慕上他。
“陛下,伤了谢小郡主的心实非臣所愿,但臣若是应下,那才是真正有愧于谢相和夫人,臣的心不在此,以郡主倾城之姿,必然会遇到比臣好之千倍万倍之人。”裴季拱手认真道。
话落,晋明帝深深凝望着裴季,眸光中满是审视之意,良久后,终于笃定放话道:“终有一日,你会后悔的。”
说罢,晋明帝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月色下,树影婆娑,裴季静静望着夜幕里那轮孤独的明月,心间毫无波动,丝毫不曾受到晋明帝的影响。
京中消息不胫而走,晚间时,无论是茶楼楚馆,还是临街小铺,百姓们都在讨论着谢慕清在及笄之礼上当众大胆诉说钟情一事,听闻小郡主被拒后依旧不失体面地对被拒之人,并未生怨怼之语,可见谢府教养极好,小郡主天生善良,敢爱敢恨,毫不矫揉造作。
但也有恶意之人说小郡主不知羞,竟不顾颜面将风月之事大胆说出口,简直伤风败俗,丢人现眼。
当然,说出这话的人很快被大多数人指着鼻子骂了。
一时间,消息传遍天下。
谢慕清那日伤心过后,依旧每日吃好喝好,有云姝和苏宁陪着,每日里过得比从前充实。
谢父谢母远远看着三个女孩子在花苑里荡千秋,满脸笑意,顿时不由松了口气,绕是世间纷纷扰扰众说纷纭,他们也只想护住女儿这一方天地里的安宁。
谢府门外,凌长风听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想来看望谢慕清,被谢铭安拉走了,阿姊好不容易心情好点,他可不想凌长风再在阿姊面前提及此事徒惹心心伤,二人都是闲不住的性子,干脆上街,将说谢慕清坏话的人都揍了一遍,看谁还敢乱嚼舌根。
京中统管治安的官员听到消息后,置之一笑,并未阻止,开玩笑,二人一个王爷,身份尊贵便不用说了,另一个乃廷尉府家的公子,乃是他顶头上司,他是不要命了才敢去制止这两位爷。
谢铭安和凌长风的举动传到宫中时,晋明帝正与太后用着晚膳。
“凑得好,那些不辨是非乱嚼舌根之人就该狠狠收拾一顿。”太后放下手中银筷,挥了挥拳头叫好道,难得没见她老人家这般开心了。
“母后。”晋明帝望着自家母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笑意中透着无奈道。
两旁侍候的宫人见太后这般模样,也忍不住笑了。
太后见状收敛了些,脸上一直挂着笑意,在晋明帝的看护下,用了一碗滋补的汤。
“娇娇此番受了委屈,身为兄长,你该前去探望,或者,母后去也是一样的。”太后忍不住向已经越来越沉稳的儿子道,宫中生活常年如一日般,实在毫无乐趣,谢太后待了二十多年,实在待腻了,想出宫走走也是好的。
“舅母说娇娇这两日好了许多,但还是被此事伤到了心,母后就不要再去打扰了。”晋明帝拿过一旁儿时习过的《尚书》,翻看着道。
“那你快快成婚,早日给哀家生个孙儿,省得这宫里实在烦闷无趣。”谢太后催婚道。
“母后,婚期是钦天监算好的,儿臣也无可奈何,只能劳母后多多担待。”晋明帝头也未曾抬起,继续翻看着手中书道。
婚期定在十月,这是钦天监根据星辰之位算出来的日子,谁人敢多说。
“好吧好吧,你回你自己的寝宫看折子去吧,哀家要休息了。”太后不耐烦地朝自家儿子道。
如今天下安宁,朝政稳定,太后操心的事少了,唯一牵挂之事,便是儿子的婚事。
每每说起他便那话来堵她,太后懒得搭理。
“儿臣告退。”晋明帝眼中闪过一抹笑意道。
他去谢府不见娇娇,却可以见未婚妻呀。魔·蝎·小·说·MOXIEXS。。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