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彦君轻轻摇了摇头,她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她又说:“我给你照张相吧。”
白燕宁抱着那束锦带,从容地对着镜头。
那个追求过她的蓝眼卷的英国男孩抱着花束等在一边,郑彦君拍完照,他才走上前来,把花递给白燕宁,“祝贺你毕业。”
白燕宁用另一只手接过,“谢谢。”
“可以拥抱一下吗?”他期待地问。
白燕宁把两束花放在一边,给了他一个拥抱。
典礼结束后,她和郑彦君一起往校外走,郑彦君问:“那个蓝眼睛的小孩儿,还在追求你?”
白燕宁摇摇头,“我早就和他说清楚了。”
“那就好,”郑彦君说,“外国人不靠谱,男女关系乱得很。”
白燕宁笑,“你这是刻板印象。”
郑彦君据理力争,将小卷贬得一文不值。
白燕宁有些奇怪:“你怎么这么讨厌他?”
“我不是讨厌他,”郑彦君摆摆手,“总之,这个人,我不同意。”
白燕宁于是又说起她的其他追求者。
郑彦君似乎有些愁,她看着她,“你怎么这么受欢迎?”
她又问:“你喜欢哪个?”
白燕宁停在树荫下,天气晴朗,树叶间闪烁着阳光,她认真思考了一会儿,“都不讨厌。”
“可是彦君姐,我试过了,我已经不能再喜欢上任何人了。”
她有她的沧海水、巫山云,她一生都看不得别的风景。
远在英国的谢嘉树手机放在实验室外,屏幕亮了一瞬,接收到了一张照片。
他忙到深夜,和赵前一起往电梯走,他点开郑彦君的消息,把图片放大了看。
赵前凑过来看他的手机,“白燕宁。”
“她都毕业了。”
“是,”谢嘉树勾起嘴角,“很厉害吧,在德国,次次都准时毕业。”
毕竟网上流传的那句“在德国留学的三年是最难忘的五年”可不是空穴来风。
赵前点点头,“确实厉害。”
他心想,不厉害也不能把你迷成这个样子。
别人不知道,他和赵珊瑚知道得清清楚楚,他在白燕宁出国前一个月知道了一切,为了给她凑出国的费用,卖掉了一柜子的机械模型,给人当论文枪手、不要命地参加项目挣奖金。
白燕宁在酒吧上班的照片被人挂到网上的时候,他在美国一下飞机,就开始打电话,他叫那面的女人“郑姐”:“你让她不要怕,明天一早就去报警,她的留学申请还没批,不能被舆论影响。”
“麻烦你教教她,要反驳,要反抗,不要默默地忍受。”
他又从他这里要到赵珊瑚的联系方式,他向她解释白燕宁并不是抛弃他的坏女人,是他的父母向她施压,她才远离他。
他几乎是在恳求赵珊瑚:“请你去陪陪燕宁,好吗?”
美国和中国有十三个小时的时差,他每晚都大半夜握着手机看消息、打电话,眼睛熬得通红,可是他不能走,他赢了这个比赛,可以给白燕宁挣十万块。
这些年,他听见谢嘉树打过好多和白燕宁有关的电话,她兼职的翻译公司、她的冈比亚师兄、她第一次租房的房东和邻居,他甚至给她的导师邮件:“请您帮我这个忙,将这一笔汇款当作项目奖金交给Bridget,不必提及我,万分感谢。”
对,Bridget,这个他翻词典找到的名字,在爱尔兰神话中,意味着自由和勇敢,借赵珊瑚的口,送给了白燕宁。
他关注着白燕宁的一切,为她妥帖收拾好一个供她去闯荡的天地,她从一只跌跌撞撞的雏鸟,到如今已经有了可以穿越风雨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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