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杜曦文身上释放出来的杀气,黑衣人滚动了一下喉咙:“杜曦文,如今你这副样子,杀了我吗?”
若是杜曦文没有挨板子,他确实打不过。
可是现在……
杜曦文冷哼一声,“是吗?”手腕微抬,剑尖直接抵达到他的薄唇上,似乎只要剑尖再往前一点点,就能刺破黑衣人的肌肤,渗出血液。
“你若不信,可以试试!”
此话一出,四周的空气瞬间凝固了起来。
黑衣人见对方似乎真要动真格,心底也不禁掀起一抹慌张,许久后,他轻唇道:“杜曦文,就算我不说,过不了多久,你和离的事情,也会遍布整个京城,到那时,主公自然也会得知,你又何必多此一举杀了我呢!还是说……你害怕主公会再次对她动手?哦也对,当初你和她成婚不就是为了保护她吗?”
他记得很清楚,当初主公派人去刺杀玖宫月的时候,杜曦文拼死救下了对方,事后还单枪匹马地找上主公。
说此人,不能动。
杜曦文此刻表现得异常平静,可以说是脸上毫无波澜,她淡淡道:“她是生是死与我何干,我只是讨厌有人乱嚼舌根罢了!”
听到这话,对面的人冷哼一声,恶狠狠地瞪着杜曦文,咬牙切齿地吼道:“哼,杜曦文,就算你今日把我给杀了,你也活不了!”
杜曦文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呵呵,真是个天大的笑话!我杜曦文虽怕死,却从不怕别人的威胁!你若敢说,我便敢杀!”
面对杜曦文的话语,此时,黑衣人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人绝非等闲之辈,他咽了咽唾沫,强压心中的恐惧,缓缓道:“好!我可以答应你,回去之后,此事我绝不张口提,但你也要记住,我们与那人注定是血海深仇!”
杜曦文转动着手腕,动作十分顺畅的将长剑收回:“放心,我对他的女儿没有兴趣,”
言罢,她转手便把剑还给了黑衣人。
…………
次日,杜曦文躺在床上,脸色略显苍白无力,身上的里衣也早已被汗水浸湿,湿漉漉地紧贴在肌肤上。
“爹……娘,不要,不要”,她紧紧地闭着眼睛,仿佛正在经历一场可怕的噩梦,令人不由心生怜悯。
“曦文,曦文……”苏雪儿站在床边,满眼都是忧虑。她一边呼喊着,一边用指尖拍打着杜曦文的单肩,试图将她从噩梦中唤醒过来。
终于,在她不断的呼唤下,杜曦文缓缓地苏醒过来,当看清眼前人的面目时,发出了一声沙哑而低沉的呼喊:“姐……”
听到声音,苏雪儿松了口气,她脸上逐渐露出了欣喜之色,但嘴上还是忍不住要絮叨两句:“你醒了,方才我都唤了你好几声,也不见你醒来,可真是吓死我了!”
接着,她又见杜曦文情绪不对,双眸略显微红,忍不住关切问道:“你是不是又梦见他们了”。
杜曦文眼底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她艰难地下床,苏雪儿见状,立马伸手去搀扶。
五岁那年,家里突然来了一群官兵,见人就抓,凡是反抗者一律格杀勿论。
母亲见情况不对,赶紧将她藏入在柜里,并嘱咐她千万不要发出一点声响,哪怕是看见爹和娘都死了,也不要出声,还要她好好活着,切不可报仇。
而这幕后之人,便是那高高在上,掌握全天下人生死的皇帝——玖拓。
杜曦文从悲伤中回过神,半开玩笑地说:“梦见他们也好,他们都许久没来我梦里了,我都快忘了他们的样子了!”
她又扯出一抹安心地笑容,继续道:“当年若不是雪姐姐,估摸着我的坟头,都有这么高了”。
杜曦文用手比划在腰间,当年她侥幸逃脱,因为身无分文,只能流落街头去乞讨,但她年纪幼小,又不曾会武动,每次讨来的银两都会被别人抢夺,甚至还取笑她是野孩子。
直到有一日,她最终承受不了饥饿和寒冷,昏倒在一片雪地里,幸好遇见了雪姐姐。
苏雪儿嘴角微扬起笑意,似乎是在感慨着什么:“我也没想到,当年那个细胳膊细腿儿,动不动就爱哭的小孩,居然有朝一日,能成为人人都羡慕的状元郎,还是连中三元及第的那种”。
杜曦文低眉浅笑,打趣道:“那还不是雪姐姐教的好。江南第一才女”。
“你啊!”苏雪儿假装生气地轻打一下她的后肩,杜曦文皱了一下眉头,苏雪儿立马关心地劝解道:“你如今身负要伤,这靖王府就别去了”。
“不行,我若不去接下来的计划,没办法进行!”
杜曦文深知,天门楼主公的性子,若她不去,只怕这府上再无安宁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