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竹的手上一松,施允退了回去,把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她被拍了一脸冷风,回到房间的时候,小姑娘又在倒腾着什么东西,孟竹靠在门边看她忙活了半天,穿针引线,嘴里还哼着歌,方才那一脸的苦闷相早就消失不见了。
小姑娘的心事还真好懂,孟竹看着,摇着头笑了笑。
崔萝忙得入神,好半天才发现孟竹已经站在屋里很久了,她忙起身问孟竹:「施公子他……」
孟竹点点头,崔萝开心了,不一会儿又纳闷起来:「怎么孟姐姐你去送就行,我就不行呢?」
这还不简单?孟竹解释道:「他不喜欢别人用过的碗,不是谁送的问题。」
「啊……」崔萝恍然大悟,点点头道:「下次我会注意。」
这一晚上,两个姑娘房间的灯彻夜未熄,孟竹闭着眼,眼前却总是光亮的,崔萝灵活的手指头在细线和柔软的布料间来回穿梭,忙了整整一夜。
直到天光微亮之时,她才轻手轻脚躺在孟竹旁边,合衣睡了过去。
孟竹起来的时候并不算晚,她醒来才发现崔萝竟然比她起得还早,整个人像打了鸡血一样精力旺盛。
阿喜和照水也从屋子里出来了,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孟竹远远地看着,就看见阿喜嘴皮动得极快,唾沫横飞,对着照水指指点点,照水低着头不说话,极为可怜的模样。
走得近了,才听到阿喜怒气冲冲道:「你别以为你装傻充愣就能躲过去,我问你,你昨晚上干嘛了?」
照水看着孟竹走过来,面带无辜地眨了眨眼,轻声道:「没干嘛呀……」
「你还敢说!」阿喜一拍桌子,树上的桃花都被他震落了几片下来。
「姐姐……」照水挨着孟竹坐了近了些:「我真没做什么,不过是有些人晚上睡觉做梦和几个女妖怪颠鸾倒凤,我就随便看了一眼他的梦境而已。」
阿喜觉得自己大概是跟着施允寡久了,连春梦都做起来了。
「什么叫你只是看了一眼,啊,我还不知道你有这种本事呢,你把女妖的脸换成自己的脸是几个意思,存心恶心我是吗?」
春梦变噩梦,在梦里被长着好几个头的照水绕了起来,像被一条巨蟒勒了一晚上脖子似的。
照水有些委屈地看着孟竹:「姐姐你看……阿喜他又凶我,我不过是听他叫唤得难受,想要叫醒他罢了。」
「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我也不知道阿喜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他说着,眼泪吧嗒吧嗒就要往下落,一边流泪一便表情诚恳看着阿喜道:「要是让你感到不痛快了,我向你道歉便是了。」
孟竹皱了皱眉,对着阿喜道:「差不多行了,照水也没什么恶意。」
照水啜泣:「姐姐不要说阿喜了,他不过是说我两句罢了,一切都是照水的错……」
阿喜瞪大了眼,一只手指颤抖着指着阿喜,喘气声都粗了许多:「你……你!」
他捂着胸口,感觉自己快要呕出一口血来,咬牙切齿道:「真行啊你!你小子成天阴沟里算计,肚子里装屎,没憋什么好屁吧!」
孟竹:「诶,说话文明点。」
照水正要开口,馀光却瞥见一道身影,那人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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