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又笑眯眯补上几句:「也难为傅小官人因着与我爹爹的同窗之谊这般关照我,不若留下吃顿便饭?」
「我……」傅清煦闻言微顿,他想说自己不是因为同窗之谊才这般照顾她,也不希望她将帐算得清清楚楚唯恐欠了他什么。
但是她一个小娘子支撑家业本就艰难,他不该为她徒增烦恼。
能像如今这样看她一日好过一日便已很好。
思及此处,傅清煦笑道:「那就听温小娘子的安排。」
「好嘞!」温苒苒笑着,又张罗着给傅清煦置办了桌席面,细细嘱咐了要在精不在多。
温苒苒忙得团团转,一家人都是满面的喜气。
一晃到了晚间,温苒苒正琢磨着这两日要请家对门卖香料的赵掌柜来酒楼吃顿饭,也好商量商量麻辣烫的香料生意。
「苒苒!」孙氏兴高采烈地小跑着过来拉着她到角落里,左右张望片刻压低了声音,脸上都笑开了花,「范楼那头又有七八个伙计悄悄给我送信来了,我打算再探查些时日,观察观察他们人品如何。总不好来一个收一个,来两个收一双,那要是碰上个心黑有算计的,咱们岂不是要吃亏?」
温苒苒听了孙氏的话也不由得惊讶,她没想到范楼竟如此留不住人,可见范清和平日里所作所为实在是不得人心。
「三婶婶您自己看着办就行。」她乐呵呵地拉着三婶婶的手,「您向来慧眼如炬,有您帮我把关,我也放心!」
孙氏眼明心亮的,就是最佳HR!
与热闹非凡的温家酒楼不同,范楼已然比平日里冷清了许多。
范清和立在窗边,看着自己往日里格外瞧不上眼的人开的酒楼如此红火,面色已是铁青。
「东家。」老管家小心开口,「酒楼的掌柜东家们要见您,商讨下一步该如何应对。」
范清和内心烦躁,收回目光揉了揉眉心。
他随着老管家下楼,从范楼隐蔽的后门出去上了辆不起眼的小轿。
还未行几步,小轿忽地停下。
范清和听着温家酒楼方向的热闹吵嚷本就心烦不已,此刻更是觉得胸中一团火气。
他正欲发难,就见老管家掀开轿帘,浑浊的老眼闪着丝亮光:「东家您瞧瞧那是谁?」
范清和强压着怒气,顺着他眸光的方向看去,只见在行人来往如织的街市上,有个如月晖渊海般的男子与一眉骨突出,宽额低平的男人站在一处,瞧着很不寻常。
「那不是与温苒苒常在一处的吗?好似唤作霍行?」
老管家极快地点头:「东家您再瞧瞧与他同行的那男子,瞧着面貌像是契丹人。」
契丹?
「你确定没瞧错?」
「定是没错。」老管家极为肯定地道,「那契丹人前些阵子就住在咱们店里,听着他说话口音再加上面貌特徵,十之八Ⅰ九是契丹人。」
范清和定定瞧着远处的人微微眯了眯眸,眼底闪过丝兴奋精光。
「派人去盯着。」
他若是有异心,那温苒苒也定是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