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庄重饱满的声音正将每日国家新闻逐一概括。
此时才七点刚过。
“我国自主研发的‘星辰’系列卫星成功发射升空并进入预定轨道。。。。。。”
“。。。。。。对某国进行了国事访问,双方就双边关系及共同关心的国际和地区问题深入交换了意见。。。。。。”
“为缓解老年人看病难问题,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宣布将在全国范围内推广‘互联网+医疗健康’服务。。。。。。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宣传司副司长、新闻发言人宁泽瑾表示。。。。。。”
“在想什么?”
“嗯?”她侧仰着头往回看。
庄谌霁手指搭在椅背边缘,敲了敲椅子,“无风无月,在看什么?”
“在发呆。”她踢开鞋子收腿踩在了椅子上,是个很没坐相的姿势,能被家里人念叨死,不过这会儿天高皇帝远,没人管得着她规不规矩。她抻开肩膀,拉长了声调叹:“此时情绪此时天,无事小神仙!”
他想着她这句话,又看看天,无情趣地说:“这天要下雨了。”
她驴唇不对马嘴,摇头晃脑地念:“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最后一句是唱出来的。
这词太郁郁。庄谌霁评价她:“胡说八道。”
“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他说:“不须归可不行,要生病的。”
她再换一首:“竹斋眠听雨,梦里长青苔。门寂山相对,身闲鸟不猜。”
他微哂:“你可闲不住。”
宁瑰露拍凳而起:“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睡觉!”
他拉住了她后领,垂首嗅嗅,长眉不解:“你抽烟了?”
“没有,”她利落推卸责任,“熏的二手烟。”
他觉得她今日格外情绪高涨,不由拧眉:“我看你是喝多了。”
宁瑰露揽上了他肩膀,亲亲热热打商量:“还没喝。谌霁兄,你那有酒吗?我们兄妹二人小酌两口,何如?”
“没喝就先发酒疯了,喝了你该把房子揭了。”
他侧颈有酡色,神情依然矜持稳重。
半个钟头后,厨房收拾利落,佣人退场,连管家都已回房。
大灯灭了,餐厅开着一盏暖黄色氛围灯,两只高脚杯里荡漾着淡黄气泡水状的白葡萄酒,掺了汽水,气泡格外地多。
宁瑰露觉得喝香槟没劲,对他酒窖里那几瓶茅台1935垂涎欲滴,然而某人让她想都甭想。
她动之以情:“谌霁兄,我觉得以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该这么斤斤计较,你觉得呢?”
他懒得听。
商量不成,她换了面目,叩桌道,“你不喝,买了干吗?埋地里当传家宝?还是死了带棺材里去?”她趴在桌上晃着“气泡水”,喋喋不休,“抠门,小气!”
玻璃窗外淅淅沥沥,是春雨落下来了。
他微眯着眼睛,抿了两口酒,眼尾泛起了红。倚靠着椅背的姿态少了平日里的端方,多了几分慵懒随性。
她的絮絮叨叨在他耳里穿脑而过,不留痕迹。
说累了,她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杯脚一落,指使主人:“再来一杯。”
“事不过三,你已经是第二杯了。”他垂下眼睫,连喝酒也抿得克制。
“是不过三,但可以小于等于三,别废话。”她拍了拍桌子,“倒酒!”
他收回眺望窗外的视线,沉静地落在她身上,或许是因微醺让心事泄出了一线,涩意翻涌,面孔依旧四平八稳:“说说你今天去鹿海见了谁。”
宁瑰露心念一转,觉得他八成是想要刺探情报,回京后就向老爷子告小状。
她将酒杯往前一推,不矜不伐:“没意思,睡觉去了,你自己喝吧。”魔·蝎·小·说·MOXIEXS。。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