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旅者协会的补偿款,后续军方调查结束,以那位少校的身家,我至少还能获得六位数的赔偿。”
安焱的胃翻腾起来,
“不是,她是噶了你一个肾么,赔这么些钱。”
莫里神色莫名地看着安焱,突然露齿一笑。
“别说是肾了,旅者全身上下包括虚无缥缈的情绪价值都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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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共情,不要怜悯,不要爱上联邦人!你他爷的敢踩着协会底线蹦迪!”金属质地的文件夹重重地摔在桌子上,内页的文件四散开来。
站在桌子前的人抬手蹭了下被划伤的额头,嘴唇蠕动了几下。
“我是人。”
为什么不能有情。
“你他爹的算人吗,猪狗不如的东西。你同情你自己上啊,你把被污染者安排给刚刚成年的莫里和谋杀有什么区别!”
黎星帆克制地捏着桌角,生怕一个没忍住就把人撕了。
“我真想把你脸皮撕下来拿秤称称几斤几两!”
“她是联邦军人,不是污染物!他们守护联邦,保护公民,战斗在最危险的边缘,他们被污染了就该死么!”
凭什么,他那耀眼的,应该站在联邦的授勋台上恋人,要永远躺在冰冷的深渊里,和他们所痛恨的,污染了她,给予了他们死亡的敌人消亡在一起。
“你既然爱她,为什么不自己去,用你的精神,用你的爱意,甚至你的身体,拯救她,你自己去做她的救-世-主-好-吗!”
黎星帆看着突然抬头挺胸愤怒指责自己的人,一字一顿地问到。
那人挺直的脊背蓦地弯了下去,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垮了似的慢慢地颤抖着跪在了地上,整个人蜷缩起来。
“我不想死。”
那时候他的恋人从战场回来,他满心欢喜地去迎接,可他得到了什么呢,那个红玫瑰一样热烈明媚的少女注视着他,那样压抑的平静,眼底偶尔泛起的波澜,带着涌动的恶意,有什么东西试图攀爬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
他该逃跑的……不,他想拥抱她……有什么东西顺着他们拥抱的手臂侵入身体,冰凉的,刺骨的。
“对不起,对不起……”
黎星帆纵身越过办公桌,直接把人打晕用大衣裹了起来,同时发出警报。
“所有工作人员注意,三分钟内撤离十八层,清空十八层内生命体。”
“医疗二组准备,消杀二组布置隔离区。”
黎星帆靠在墙上,略有些疲惫地抓了抓头发,真想点支烟。可惜联邦严打这类软成瘾物品,他十几年没摸到烟屁股了。
“唉。”
他才三十几岁,却愁苦的像个老头子了。不,家乡的老头子根本不如流落联邦的他苦。
“不行,忍不下一点,得和军部要钱!”